「恰是金葉刺槐開放的季節，帝君不妨和我學做槐花粉吧。」付遠笑了笑，將虞十七耳鬢附近的碎發別在耳後，無奈地道：「慢點，吃著頭髮了。」

「嗯。」虞十七扒拉完最後一口白涼粉，爽快地打了個飽嗝，抓起付遠的手，卻發現掌心裡深淺不一的疤痕。

「怎麼回事？」虞十七把目光投向阿紅和阿綠，二人咳嗽了幾聲，沒有回答。

「前些日子挑荔枝的時候劃傷的，不礙事，帝君且放心。」付遠縮回手，垂下眼眸，不願意詳細說明。

「下次小心點，記得讓佐銘鈞多給你備些藥膏以防萬一。」

「是。」付遠點點頭。

「走吧。」虞十七拉著付遠迫不及待地沖向廚房。

付遠從廚房的水盆中取出浸泡五個小時的大米，又將採摘回來的槐花放入水中泡至柔軟，糅合在一起磨成米漿，再用水煮成熱騰騰的米糊。虞十七在一旁學著付遠的模樣，提起一碗米糊對著漏勺傾倒，一條條細長的槐花落在冰涼的清水中，散發著淡淡清香。

「好了嗎？」虞十七擦擦額頭的汗，有些受不了廚房裡火熱的蒸汽，臉頰微微泛紅。

「帝君若是不舒服便出去等等吧。」付遠瞥見虞十七的身上還穿戴著厚重的朝服，便找來一把蒲扇，在虞十七的頸後輕輕扇動。

虞十七奪過付遠手中的蒲扇，挑了挑眉：「沙漠我都去過，這算什麼？」

付遠點點頭，附和道：「自然不算什麼。帝君是征戰沙場的豪爽女子，更是權傾朝野的帝君……」

「你的嘴這麼甜，當真是付家的人嗎？」提起朝野之事，虞十七略顯不悅，扭過頭不再看付遠。

付遠擦幹凈手上的米糊，捧起虞十七的臉，一字一句誠懇地道：「良藥苦口利於病，忠言逆耳利於行。兩家都是為了帝君好，帝君心裡比付遠更清楚。至於販鹽的事情……交給柳家為妙。論經驗，付家更勝一籌，只是付家已經有江南果林的業績，又何必分心……再者說，付家管的東西太多，對帝君不利。」

「說的也是。」虞十七推開付遠，轉身走出廚房，幽幽道：「做好了送兩碗到寢宮裡來，再給柳玉兒和佐銘鈞送去一些。」

「是。」付遠眼睜睜地看著虞十七走遠，僅存的一點歡喜也消失殆盡。

「阿紅，把阿爹請進宮裡，我有話和他說。」付遠揣摩了一會兒虞十七的心思，越發覺得不對勁。

一個時辰後，付常青頂著滿頭大汗踏入付遠宮中，抱怨道：「大熱天的……什麼事這麼急匆匆的？」

「你看看你幹的好事！」付遠一個箭步衝上前，猛地揪住付常青的衣領。付常青被自己的兒子嚇了一跳，大聲駁斥：「你這是做什麼？！」

付遠甩開付常青，從書桌上取來鳳印，隨手丟在地上，譏諷地笑道：「你我都中計了。」

「什麼中計了，你在胡說八道什麼？」付常青不明白一向乖巧溫和的兒子今日怎麼動了如此大怒。

「販鹽的事情必然要敗給柳家了。」付遠不甘地合上眼，頓時天旋地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