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遠，鳳印我留在你的寢宮中了，這本就是你的東西，早晚都是你的。」虞十七握住付遠的手，心也跟著揪了起來。

她還不能回應付遠這份感情。付遠真心待她，她打心眼裡明白，可是帝王之家向來風流，美人無數，她難免也會傾心於他人。

付遠垂眸，笑容不知怎的有些難看，臉色蒼白，說話也變得有氣無力：「帝君說什麼便是什麼。」

「嗯。」虞十七拿起筷子，夾了一小塊糖醋魚放進付遠碗中，付遠沒有嘗，只在一旁靜靜地為虞十七剝橘子。

午後，付遠送虞十七回寢宮，前院里傳來先生教訓的叱罵聲：「我讓你不學好，我讓你不學好！」

虞十七聞言加快了腳步，轉角處看到先生正拿著戒尺敲打於江瑾的手心，已經紅了一片。於江瑾一聲不吭，乖乖站在原地受訓。

虞十七一個箭步衝到二人之間，握住先生將要落下的戒尺，謙敬地問道：「先生，何事動怒？」

先生無奈地丟開戒尺，憤懣地指著於江瑾的鼻子，破口大罵：「這個畜牲，私藏了好幾本江湖市井上流傳甚廣的下流書，今日授課的時候被我抓著正著！」

於江瑾揪了揪虞十七的袖子，可憐兮兮地求助於她。

今日他起得早，特地找出紙和筆練字。先生見了他起初也是和顏悅色，還誇讚了他幾句，不知怎的突然翻臉，竟然要打他，不依不饒地追到院子里。

虞十七讓他聽先生的話，他不敢不從，只好硬生生挨打。

「先生，那些書……是我的。」虞十七支支吾吾地編織理由，努力搪塞先生，「軍中難免……有需求。」

先生一聽，臉色頓時一黑，咳嗽幾聲掩飾尷尬：「如此說來，是老夫冤枉江瑾了，真是對不住。」

緊接著，先生朝於江瑾深深鞠躬，背著書篋羞愧地離開。

付遠躲在角落裡觀望許久，白色的衣袖不知不覺中被手中流出的血染紅。

「主人。」阿紅趕忙掰開付遠緊握的右手，手心裡是一深一淺的指甲印。

「走吧。」阿綠想要拉著付遠離開，卻發現付遠紋絲不動，目光始終落在虞十七的身上。

於江瑾見到虞十七分外開心，從身後捧起一盆東倒西歪的雛菊，紅腫的的手在劇烈地顫抖。

這些雛菊是虞十七養在院子里消遣的雜物，昨日被柳玉兒的男/奴踢倒，眼看著要枯萎，虞十七便讓人丟了它們。

於江瑾見了，悄悄撿回來，重新栽培，今日有了不小的起色。

「蠢狼。」虞十七本來還暗暗生他的氣，又被他的真誠打動，捨不得罵他，順手接過雛菊。

「餓了嗎？」虞十七半天沒有回寢宮，宮裡的下人不敢接近他也聽不懂他的意思，斷然不會給他送飯。

於江瑾搖搖頭，一溜煙跑進寢閣里，拿出一張紙，紙上的字雖然有些丑，但可以辨認出是一個「付」字。虞十七猛然回頭一看，付遠已經不在原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