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案子案發到現在還不到24個小時，一切都還在調查初期，沒有什麼實質性的進展。所以，只是說了一些老生常談的問題。

「那，我先回去做事了。」

該說的也說的差不多了，季煜傑準備回去繼續忙工作。

「嗯。」

同意之後，莫建剛拿起剛剛沒看完的卷宗，繼續看，也沒再看他。

「對了，負責這件案子的法醫是誰？」

突然的一句話讓正準備開門出去的季煜傑停下了受傷的動作，轉過身對他說道：「這次，是程楓負責。」

聽到這個名字，莫建剛抬頭看著季煜傑，將手上的卷宗丟到桌上，似乎很生氣，一下子連聲音也抬高了不少：「他們怎麼回事？這麼重要的案子為什麼不派個資歷深，經驗豐富的法醫！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可是，我覺得......」

「怎麼？我哪裡說錯了嗎？」

季煜傑深吸了口氣，竭力剋制著自己的情緒，看著莫建剛，行了個禮，然後開口說道：「莫局，您是我的領導，我知道說出來您可能，哦不，是一定會不高興，但有些話真是不吐不快。」

「那你說。」莫建剛點了根煙，靠著椅背，就這麼看著季煜傑。

「首先，我不是為誰說話，我只是就事論事，程楓的能力我們都清楚，雖然年輕，但敢於求證，做事很細心。再者，資歷經驗都是積累的，絕不是您否定他的借口。還有，不是因為死者有錢有勢就將它定為您口中的要案，任何的刑事案件我們都不能掉以輕心！我不在乎您是真的因為資歷年齡的原因，還是私人問題不滿意程楓，在公事上，我們合作過多次，我相信他這個人，由他負責這次的案子我覺得沒有任何的問題。」

「話說完了，沒事的話，我就先出去了，莫局。」

莫建剛習慣性的用食指和拇指捏著煙，抽了一口，然後用食指把煙灰彈掉，也沒說話，只是揮了揮手，並不看他，又繼續抽煙。

明白再多說也無益，季煜傑便轉身出去了。

季煜傑，這人還真是......

莫建剛一直看著窗外，想起了一些舊事。

在他心中，季煜傑一直都是一匹野馬，若用的好，將事半功倍，若用不好......

莫建剛將那一小截煙頭用力地捻熄在玻璃煙灰缸中，嘆了口氣，繼續看著窗外。

落日的餘暉灑向大地，為整個城市鍍上了一層金邊。

一天，又要過去了。

季煜傑回到隊里，見大家都在，看了看錶，然後笑著說道：「報告明天才會出來，這段時間有的忙了，你們先回去休息吧！反正也到下班時間了。不然到時候狀態不好被隔壁超了，怎麼辦？」

「我就知道我們季隊長是大好人，人見人愛，花見花開......」隊里其中一名女警白若林用略帶誇張的語氣說道。

「我告訴你啊小白，奉承我是沒用的，年底你的檢討我還是該怎麼寫就怎麼寫。」

聽到這句，其它幾人都忍不住笑出聲來，見被糗了，白若林佯裝生氣道：「笑什麼笑，你們幾個也好不到哪兒去。」然後埋頭收拾自己的物品，準備下班。

「對了，小白......」季煜傑突然叫住白若林：「我記得你買的那些娛樂雜誌裡面寫過一些關於傅紹勤的新聞，麻煩你找一下，給我看看。」

「好，我馬上給你找。不過，那位公子哥花邊新聞可不少啊，都要看嗎？」

「嗯，沒事，都幫我拿進來，然後你就可以下班了，早點回去休息。」

說完，季煜傑對白若林笑笑，以表謝意。之後，便進了辦公室。

忙完手中的工作，程楓伸了個懶腰，站起身來活動了下身體，坐久了真是全身不舒服。看了看錶，已經九點了，怪不得，天都黑了。

收拾好東西，下班回家，到樓下買了杯咖啡，出來看見季煜傑辦公室燈還亮著，回身又買了一杯熱可可，他記得季煜傑愛喝這個。

「進來。」

聽到有人敲門，季煜傑招呼了一聲，繼續翻著雜誌，看了一晚上，有些頭昏腦脹。

「剛走到樓下，看見你這燈還亮著，就上來看看。」程楓把熱可可放到桌上。「來，給你的，知道你喜歡這種又甜熱量又高的東西。」

「誒？哈哈......我就說你最好了，正想喝這個，那我就不客氣了。」說完，用一隻手揭開杯蓋，灌了一大口進去，然後露出一個很享受的笑容。

「這一大口下去，好像覺得有點餓了。」

「餓？哪方面？」程楓一臉笑意地看著季煜傑，突然有種衝動，很想開他玩笑：「生理上的餓，這杯東西可以幫的了你，心理上的餓，就無能為力了。」

季煜傑瞥了他一眼，表示不想和他說話，繼續喝著飲料。

「今天在現場看到你，打扮得人模人樣的，怎麼，相親啊？」

程楓拉開椅子在他對面坐了下來。「說到這個，那我可得感謝你家那位秦先生了，介紹了一位各方面都優秀的黃先生給我。初次見面，禮貌上也得人模人樣不是？」還特意加重了人模人樣四個字。

聽他這麼一說，季煜傑笑了起來。「黃天成？他不錯啊，你還嫌？那可是人們口中所說的鑽石王老五啊，搶手貨。」

程楓也笑了，看了他一眼，說道：「那你搞錯了，我可沒嫌，反正我告訴他我是做什麼的了，如果他沒有吃不下飯的話......」

「而且，你知道的，我心裡......只有他一個人，就算，他不在我身邊了也是一樣。對了......」程楓頓了頓，過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問道：「今天，莫叔叔......不對，莫局長，有沒有說過什麼？」說完後，他也不看季煜傑，只是盯著桌上那本攤開的雜誌。

猜到他會問這個，季煜傑放下杯子，然後對他說道：「你別管他說什麼，做你自己該做的就行了。他那人你還不知道，老頑固一個。」

「作為一個父親，他放不下天朗的事。其實，作為天朗的愛人，我又何嘗放得下？」

程楓緊咬著自己的下唇，一想起那個人，那個一直活在心裡的人，心臟就像有什麼東西梗著，疼的慌。

天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