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涼驚訝，而後定定的看著他，想要從他的表情中發現些什麼，然而他什麼都沒有發現，反而差點掉進楊安深邃的雙眸里。

楊安見他看著自己，又認真的說：

「我們是同一類人，大概可以相互取暖，暫時性的，你就當是各取所需，找個固定的，好過頻繁的接觸陌生人，那樣的風險很大，而且，我保證，你接觸的人越多，心裡的愧疚和不安就會越強烈，你會自作多情的幫助那個人嫌棄自己……哪怕他絲毫不在意。」

蘇涼喉嚨上下咽了咽有些艱難的承認： 「我知道……」

楊安抬手捏住他的下巴，在他微張的嘴唇上親了親：

「蘇涼，我們都是成年人了，有時候在無力改變的事情上，真的沒有必要鑽牛角尖，換個方式讓自己過得安心點也是對自己負責。」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對蘇涼說這些，如果換另一個人他肯定不會說，這大概就是眼緣的重要性了，又或者可以稱之為不正常的一見鍾情，從外貌到性格，蘇涼都符合他寄託私心的對象。

蘇涼被他挑著下巴，呈微微仰視的角度跟他對視，望進眼底深處，看到了與之產生共鳴的東西，看來他們真的是志同道合呢，這麼一想，便死心的冒出一句：

「炮友關係？」

楊安眼神閃一下很快又恢復，不動聲色點頭：

「嗯，你就當是吧，固定的好過野生的……放心，我不會踏入你的私人領地，除非你允許。」

蘇涼不再說什麼，定定的看了他幾秒後，起身拿過那套睡衣走進浴室，是啊，他在糾結什麼呢，既然得不到想要的人，也無法喜歡上別人不如找個替身尋找心裡那份慰藉……

看著關上的浴室門口，聽著從裡面傳來的水聲，楊安揉了揉臉，走進房間披了件外套，拿了一包煙和打火機，拉開陽台的落地窗走了出去。

外面寒風凌咧，聳了聳肩靠在放魚缸的小窗檯上，抽出一根煙叼在嘴裡點上：

「啪嗒——」

再用力吸了一大口。

「呼——」

吐出濃濃的煙圈忍不住把眼睛微微眯起，久違的尼古丁的味道，讓他不習慣，忍不住嗆了兩聲，再用力吸一口，煙火忽明忽暗，給蘇涼說教，又何嘗不是在說自己呢，反反覆復的提醒自己放過自己。

蘇涼收拾好出來的時候，楊安已經重新回到客廳里，身上帶著一股淡淡的煙草味，讓他下意識的皺了皺眉，他記得上次他們接觸的時候楊安身上沒有這種味道，當時他覺得楊安應該是不吸煙的……

他不喜歡煙味，因為家裡沒有人吸煙，父母不吸，蘇善也不吸，只有工作和應酬的時候會碰上，但那些無關緊要的人只是暫時性的接觸可以忍受，親近的人他受不了。

這麼想著，擦著頭髮有點失神，直到楊安從他手裡拿過毛巾動作嫻熟的幫他。

「楊安，你吸煙？」沉默了片刻之後，蘇涼終究還是忍不住問出來，「煙癮大嗎？」

如果不大，他大概可以通融一下，畢竟他們不會經常見面的，只是固定的……嗯，炮友嘛，大家都懂。

「不大，一般不吸，偶爾的偶爾會吸一次……」楊安回答，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又補充一句：

「以後跟你在一起的時候保證不吸了。」

「嗯。」

蘇涼點頭，放下心來。

楊安嘴角揚了揚，蘇涼真的很像那種家教優良出身名門的大少爺，一舉一動，舉手投足，都讓人心生好感……

反而是他這種從小在嚴厲的家教環境下成長起來的人，強壓過後的反彈，放飛自我放飛得面目全非，如果現在外公見到他，恐怕還會對他抽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