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羊護著樂山機械似的站著，周身冰冷，猶如身在冰窖，這情形似乎又回到上學那會兒。自從楊樂出事後，樂山的情況就一直不穩定，那時候樂羊還小，只知道自己的媽媽因為救自己出了車禍，爸爸老鬧著找媽媽，他一向被楊樂灌輸著要保護爸爸，做小男子漢的，樂山鬧，他不能鬧，因為他是小男子漢，他答應過自己媽媽的。

他乖乖地跟在樂山身後，誰要是敢動自己爸爸，他就像瘋了地上去撲，誰也不能欺負他爸爸的。他人小，個頭也小，小小的手，小小的腳，別人這樣小的朋友都是在爸爸懷裡撒嬌的，他沒有也不行，他得像小大人一樣隨身帶著手帕給自己的爸爸擦口水。

周圍的人都小傻子大傻子的喊，他不能哭，得防著爸爸別摔著……後來，寧衢的媽媽沐青來了，她摟著他哭，像摸其他小子那樣的撫摸他的頭，他太小了，實在不能全全的保護自己爸爸，所以他聽了沐青的話，讓爸爸住進了療養院，他跟著沐青回了寧衢的家。

那一次似乎也是這樣，樂山不知怎麼地從療養院跑到了他的學校，下課的間隙，那群孩子似乎是看到了巨大的玩具，一群人滴溜溜地在樂山周圍轉，扔著各種飲料瓶、粉筆、垃圾袋地去試探是否有攻擊性，膽大地直接上去推搡，當他們發現這個傻子居然連多也不會躲，只會留著口水看著他笑或蹬腳地亂叫時，似乎獲得了巨大的滿足感。

樂羊就是那時候衝進去的，他瘋狂地推搡每一個接近樂山的人，他怒吼著，雙目赤紅，可是似乎沒有人能夠察覺到他的痛苦和憤怒，回報他的是更大的歡愉與笑聲……後來，他學會了沉默，不置一詞、面無表情，無趣，會提前扯掉這場荒誕的鬧劇，就像現在……

那個孩子若不是做得太過分，去扯樂山的褲子，他是不至於對一個孩子動手的。只是狠狠地推了一把，高揚的手壓根沒準備落下，一群不知道從哪裡來得記者就把他圍住了，他們還試圖讓樂山發表什麼看法，似乎哪怕只是他傻傻地笑兩聲都定下他的罪似的……

沉默，沉默，只要沉默，無趣了，他們自然就會離開……

「印度飛餅先生，請問這位是你父親嗎？」

「印度飛餅先生，您剛才打小孩是因為一時衝動呢，還是什麼疾病的緣故，據我所知，您父親的狀況應該是會有遺傳的吧，您有去醫院檢查過嗎？」一眾記者嘰嘰喳喳地問個不停，樂6羊恍若未聞地站著，靜靜地替樂山拭掉了不住往下流的口水，直到……

「印度飛餅先生，請問您母親是不是，也是……」楊樂是樂羊的底線，那記者還未說完，就被樂羊的眼神嚇到了，他手裡的話筒一空，是寧衢。

「記者先生，知道公然侮辱誹謗他人甚至往亡者頭上破髒水的行徑，我是可以向司法機關舉報的哦！」寧衢壓著嗓子在那記著耳邊說著，還未等他有說反應，直接摟著樂羊直起腰板朝眾人一喊，什麼妨礙交通，非法聚眾鬧事，公開造謠，一條一列，犯了什麼法第幾條一一列舉，又搖了搖手裡的手機，視頻取證。

看的還在大爺大媽堆里抗爭的陳宇，一愣一愣的，腦子裡突然蹦出一句話來:不怕流氓會打架，就怕流氓有文化。厲害了word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