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五，陳耀找戴樹生玩遊戲。

得到回覆「沒空啊，我等下就出門了。」

他回了個金三胖鼓掌表情。

「家裡人非要我去相親……」

這句發出去後陳耀就不回了，戴樹生被 他媽拉出門前還在看手機。

按理說，戴樹生也是個模樣端正人品還行的男青年，在農村不少姑娘上趕著來和他相。他家裡人都沒瞧上，拉著他去見鎮上的女孩。

比起鄉村人她是有那麼一點資本驕矜的，大學部在讀，眉目清秀，在自家精裝修三層小洋樓的陽台上半垂眼簾看他。

戴樹生渾身不自在，對答磕磕巴巴的，女孩越發懶怠應付他，倚著欄桿玩手機不說話了。

戴樹生提出要上廁所，她抬手撓撓眉頭，不耐煩地指路。

撓眉毛的動作輕易帶出另一個人，可陳耀總是有些無可奈何或者漫不經心地這樣做，偶爾也代表了輕微的赧意。

那副散漫的樣子好像是不太把你放在眼裡，可落在戴樹生眼裡，是沒有傲慢之色的，只覺他本性如此。

女孩見他不動只盯著自己出神，也不曉得是透過她想著誰，直言道：「我看你並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你，只是我媽和你媽有點交情才不得不見你。還有，你要是有喜歡的人還相親，那你也不算是個男人。」

戴樹生被訓得一愣一愣的，女孩走了還在想，他什麼時候有喜歡的人了？

回去路上戴樹生被他媽揪著耳朵罵，他一句也沒聽進去，還在想陳耀一直沒回覆的事情。其實不回也沒特別異常的地方，很多時候兩人聊著天，陳耀突然就不回了。他也習慣了，沒事的話不會繼續追問。

然而今天這次他老覺得心虛，連發了幾條微信，對方都沒理。

像是生氣了，為什麼?

也許是忙?

這時候，對方不喜歡發朋友圈的習慣就像個缺點了。完全了解不到對方的情況。

坐立不安，戴樹生去找余莞了。他向來實誠，話被余莞套了個精光。

「樹生哥啊，你以前談過戀愛喜歡過妹子麼？」

「沒談過，喜歡的話，大概有過吧。」高中溫柔的同班女孩子浮現於腦海，兩年都沒什麼交集。前天同學聚會沒見著面也不惦記。

「……你有沒有想過你是深櫃或者bisexual?」

百度了以上兩個詞，戴樹生輾轉難眠，接下來也不去找陳耀了。

余莞那麼八卦又關心陳耀，自然和他什麼都說了，讓他別猶豫了趕緊趁熱打鐵一舉拿下。

陳耀沒表態，似乎不甚在意。更沒去找戴樹生，幾天來重心都放在完成年前接的活兒上面。

年初十，戴樹生大包小包回J市上班了。

附近學校都沒開學，生意比較冷清。

本來不常發朋友圈的戴樹生，連著發了幾天。陳耀一次也沒點過贊或是評論，當然他也沒發動態，彷彿人間蒸發。

戴樹生又想到對方考研結果快出了，很有可能去了更大的城市讀研，再也不會見面了。

成天蔫兒吧唧的，幹活兒出錯被老闆娘敲腦袋，過個年回來魂兒都不知哪裡去了。

他捂著頭嘟囔，我也想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