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告訴父親……」

「我沒有，不是我，我真的沒有……」

「我討厭你，最討厭哥哥了，從今以後你再也不是我的哥哥了！」

……

「洺凡！」

葉洺仙猛地從床上坐起，窗外的陽光將他扯回了現實。

他深呼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才發現自己的手不知什麼時候撫上了右眼，而那隻手此時正顫抖不已。

都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這個夢一直揮之不去，每次都是那麼的真切，讓他彷彿回到了那個時候，那種無助，絕望卻什麼也做不到的事情。

漂亮的眼眸妖冶得不真切，他想冷笑卻發現嘴角都扯不起來。

「到底要怎麼做，你才肯原諒我啊……」

葉洺仙去敲阿泠的門，敲了數下沒有動靜，覺得不對，猛然推開，房間里果然一個人都沒有。

這到處都是結界和迷陣的地方，他一個普通的少年能跑去哪裡，葉洺仙抬手在空中一揮，不一會檐外飛來一隻白色的小鳥，那鳥落在他的臂彎上，歪頭輕輕靠近，然後撲閃著翅膀飛開了。

這裡可是他葉洺仙的地盤，要找一個人可是容易得很。

「咳咳！」

「哐當——！」一聲巨響，葉洺凡手臂撐在床邊的桌子上沒放溫，不僅打翻了桌上的東西，還差點從床上掉下去。

「你小心！」

「你……」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葉洺凡看到來人，先是驚訝了一番，末了警惕地看向他，「不是讓你不要靠近我嗎？」

阿泠一點也不驚訝他的反應，只是幫他將地上的杯子拾起，破碎的杯子比眼看著還要鋒利，儘管阿泠已經很小心，但還是被劃傷了一下小指。

「……你是傻子嗎？」葉洺凡眉頭緊皺，還想繼續說什麼，鼻尖忽然在感覺到那腥甜的味道時，胸口一陣悶痛。

接著腦袋就要要炸開一樣，他抓住幹涸起來的喉嚨，朝阿泠叫道，「滾出去！」

「你這人怎麼這樣，我只是來看看你有沒有事。」有必要這樣對他大吼大叫的嗎，阿泠不快。

「我叫你出去……！」再這樣下去的話……

葉洺凡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臂上的痕跡，那痕跡越來越深，彷彿變成了一條鮮活的蛇，在他體內竄來竄去，就要衝破而出了。

「你這是什麼？」顯然阿泠也瞧見了那痕跡，他上前抓住葉洺凡的手臂。

不料對方忽然反將他鉗住，以更快的速度將他壓在床沿上，一瞬間阿泠以為自己被一條巨蟒纏住了，差點忘了呼吸，要不是背脊被撞痛，他都沒反應過來。

「嘶……」

指尖一痛，阿泠發現眼前的人正咬住了他剛剛流血的手指，溫熱的血液被強迫吸出，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奇怪的甜味，阿泠想掙開，但兩隻手都被壓制住了。

這人怎麼回事，他是吃人的妖怪嗎，為什麼會喝人血？！

那舌尖太過炙熱，根本不像是一個人類該有的溫度，厚重的呼吸在他耳邊迴響，還有吞咽的聲音，阿泠感覺自己的手指快被吞噬殆盡了。

「疼……」

輕微的呼喊將葉洺凡的意識稍稍拉回，當他看清身下被自己壓住的人時，瞳孔猛然縮起，將他推了開去。

阿泠被推開，又撞了一下，無奈地揉了揉胳膊肘，看了一眼自己可憐的手指，還好沒被吃掉，只是吸了點血。

葉洺凡想要上前過來，但猶猶豫豫，最終還是忍住了，別開臉不去看阿泠。

阿泠發現自從他剛剛喝了點自己的血之後，氣色好像好了一點，起碼都可以下床站起來了，不僅感嘆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吃什麼補什麼。

「你怎麼還不走？」葉洺凡睨了他一眼。

他稍稍冷靜了一些，但顯然還是有點後怕，方才他完全失去了自我，被體內的七七控制住了慾望，差點做了更過分的事情，所以他現在半點都不敢靠近阿泠了。

阿泠沒有回答他，蹲下身再次拾起了地上的碎瓷片，在葉洺凡疑惑的目光中，毫不猶豫割向自己的手腕，連眉頭都沒皺一下，然後遞到葉洺凡的面前。

「來吧。」

「你瘋了嗎！」葉洺凡抬袖捂住自己的鼻子，扭開頭不去看那鮮紅的液體。

阿泠有些不耐煩，捋起袖子就往他嘴裡塞，「快點，都滴到地上浪費了，待會傷口癒合了又要割一次，很痛的。」

「我不要！」葉洺凡就是不直視他，眼看著被堵在了床角，他已無處可躲。

「這是你救我的回禮，我不想欠你的。」

阿泠的語氣很平淡，葉洺凡一瞬間停住了掙扎，眼眸里閃過一絲悲傷，又被瞬間掩去。

「我知道了。」

溫熱的舌尖小心地舔舐著白皙的手腕，葉洺凡閉上眼睛不去看阿泠的臉，只要看著那張臉，他就會充滿罪惡感，但閉上眼視野里一片黑暗也讓他不知如何是好，只是憑著自己的本能，沿著那甜美的液體，一點點的吸取……

從手腕根部一直到小臂，臂彎……繼續向下……

「你……」阿泠此時的臉燙到不行，本來一開始覺得沒什麼，和一隻狗狗在舔自己沒什麼兩樣，哪知道這人越來越過分，硬生生把他推到了床上，順著那血液倒流的軌跡，還在往下。

好癢，但是除了好癢之外還有種怪怪的感覺，全身的溫度都在上升，他又無法阻止這個人，畢竟是自己先把胳膊湊過去往別人嘴裡塞的。

淺淺的傷口已經停止了流血，逐漸開始凝固，但是葉洺凡的動作並沒有停，彷彿不止是血，眼前人的身上還有什麼正在吸引著他，讓他欲罷不能。

「啊！」胳膊內側毫無徵兆被咬了一口，阿泠終於忍無可忍一腳踹向身上的人，「你夠了沒，血已經沒了！」

那腳並沒有踹到葉洺凡肚子上就被捉住了腳踝，看來葉洺凡確實是恢復了不少，不過阿泠也並沒有用力。

「你總是喜歡這麼踹我。」葉洺凡意味深長的說道。

「總是？」

「不，沒什麼。」葉洺凡捂住嘴忽然醒悟，輕輕將他的腳放在被子上，嘆了一口氣。

「疼嗎？」看著他手腕處已經凝固的傷口，葉洺凡眼裡儘是複雜，懊悔，惱怒，但是卻帶著不甘。

「不疼，只是劃破了一層表皮而已。」

阿泠將袖子拉下來掩住了那傷口，若無其事跳到地上，轉身走向門口，「既然你恢復了，那我就走了。」

「等等！」

「怎麼了？」

這人還真是，不久前還讓他滾出去的，現在要走又不讓走了。

「其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