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羿家格外安靜，平時練習的弟子一個個緊繃著身體，在訓練場小心翼翼地切磋訓練，誰也不敢出錯，原因只有一個——

那就是一直溫文如玉的羿殊辰今日異常冰冷，他一天都沒開口，那些弟子也不敢作死，頂多偷看一眼，生怕殃及池魚。

「鹿參呢？」

不知道過了多久，羿殊辰才開口，一旁的羿書忙道，「昨日起就關在房內，尚未出門。」

羿殊辰眸光一凜，起身拂袖離去。

鹿參一個人把自己關在房間里，裹著被子捂住耳朵，連羿殊辰的敲門聲都沒聽到，然後被子就被掀開，對上了那雙冰冷的雙眼。

「我什麼都不知道，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昨天我們在山上狩獵，然後我去撿兔子了，回來的時候阿泠就不見了。」

鹿參說謊了，因為他不能告訴羿殊辰，是自己打暈阿泠還準備殺了他的。

羿殊辰看了他許久，看著那瑟瑟發抖的樣子，怒而無言。

「難道是他……」羿殊辰喃喃自語，眉頭緊皺。

從鹿參那裡得不出任何線索，他只好離開了。

當他知道阿泠失蹤的那一刻，便已經派人搜遍了後山，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別說人影了，甚至連一絲線索都沒有。

阿泠不可能藏起來的，肯定是有人把他帶走了。

羿殊辰在書房裡走來走去，最終下了一個決定。

「羿書。」

隨著他的聲音，一個身影立馬就出現在了書房內。

「少爺。」

「下月初的仙家座談，洺山是否有人蔘加？」

「按照慣例，每年每家必須舉薦一名弟子，洺山乃仙家前列，是必須有人蔘加的。」

羿殊辰略微頷首，似在自言自語，「那今年必定要他親自出馬了……」

「少爺？」羿書不知羿殊辰在考慮什麼，試探道。

「無事，下月我親自參加，你這幾日教教鹿參，我下山一趟。」

羿書還準備說什麼，但羿殊辰心意已決，他只好低頭道「是」。

他不知道少爺想做什麼，也不清楚為何他這麼執著於阿泠，甚至最近出現的鹿參也讓他如此反常，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遵循羿殊辰的指令。

少爺說什麼他就做什麼，不問為什麼也不提意見，一直以來都是如此。

「羿書，剛剛少爺叫你過去做什麼呀。」

腳還沒踏進書房，身後就傳來了羿琴的聲音。

「只是一些小事，你不是出去狩獵了嗎，怎麼在這裡？」

「哼。」羿琴撅起嘴，「你一提這個我就生氣啦，我今天上山的時候遇到了一條蛇，把我的胳膊咬了一口，幸好沒……」

「我看看！」不等羿琴把話說話，羿書忙拉起他的手，看到那不深不淺的牙印時，眉頭一皺，「疼嗎？」

傷口沒有變色也沒有腐爛，只是兩個單純的牙印，羿書鬆了一口氣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擔心，「你下次不要一個人出去了，叫上我。」

「哦。」羿琴點頭，撇撇嘴，顯然還對那條咬他的蛇耿耿於懷。

羿書很少會有如此大的情緒波動，也沒有人能讓他這麼緊張，只有羿琴。

羿琴是除了羿殊辰之外對他來說最重要的人。不，可能比羿殊辰還要重要，他是羿書還留在羿家的唯一理由。

十年前他被羿殊辰帶進了羿家，那時候他什麼都失去了，什麼也沒有，但是羿琴的出現讓他黯淡的眸子染上了一抹明亮。

「羿書你怎麼啦，不說話也不知道想什麼。」

思緒被扯回，羿書微微一笑，「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