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瑟捂著臉，就快哭出來。他知道面前這個胖子不好惹，估摸是市裡的老闆或者當官的，要不然說話能這麼硬氣？

「王總您彆氣。」高子鳴黑臉，但語氣里還是忍著，「裴老闆的兒子有個性不懂事，還是讓小麗好好伺候您。」

小麗很懂眼色地貼上來，發嗲：「王總~」

胖子聽到裴瑟是裴東的兒子，也就不再打他主意，只是看著這孩子實在漂亮，玩笑般地在高子鳴胸上錘了一拳：「你相好？」

高子鳴笑笑不說話。

「對不起啊。」胖子笑得曖昧，摟著小麗又回去。

裴瑟被打了個巴掌疼得要死，憤憤地瞪著高子鳴。高子鳴摸摸他的腦袋，皺眉頭：「不是讓你不要來？你不是說你會聽我的話？」

「我不放心你！」裴瑟一下撲進他懷裡，全是煙酒味。

高子鳴摸著裴瑟的頭髮，大概知道他的不放心有幾個意思。但他沒有辦法，他不希望他們的戀情成為阻礙他前進的絆腳石，「小鬼，當初說的，我跟你好，你全盤都聽我話。你現在變卦，是不是要讓我們不作數？」

裴瑟沒想到高子鳴會這樣說，眼淚含著，巴巴抬頭望他。高子鳴用拇指抹過他的淚。

「我，我，我只是不願意你和別人……」裴瑟的眼淚越來越多，打濕高子鳴的手。

「我既然跟你好，就不會再和別人。」高子鳴輕輕在他額上印了一個吻。

「真的？」裴瑟把眼淚鼻涕全揩在高子鳴的衣服上。

「我不說謊。」高子鳴低眼看他，難得溫柔。

「那你為什麼不跟我上床？」裴瑟還是特別委屈。

高子鳴一時無言，少年的臉還在淌淚，眼睛天真無邪。羅文街的惡和家庭的善為裴瑟建立了一個獨特的世界觀，在他的世界裡，性和愛不分彼此，不論性別、年齡、身份。但對他來說，賭博和金錢卻是相互獨立，與絕大多數人不同，賭是他的目的，金錢反而是一種手段。高子鳴的世界恰恰與他相反，他把性和愛遠遠分開，認為身體的欲和靈魂的情有本質上的不同，而又把賭博和金錢緊密聯繫，認為賭是為了贏，贏是為了錢。

所以他沒有辦法回答，讓他與裴瑟上床彷彿是對這場戀愛的玷污。

裴瑟沒得到回應，也不再生氣，把眼淚擦幹後說：「我回樓上等你，你什麼時候回來我什麼時候睡。」

裴瑟等了一個多小時，大概凌晨四點的時候高子鳴回來。

沒有開燈，裴瑟在黑暗中緊緊抱住他的腰，熟悉的煙酒味，然後胡亂在他身上摸來摸去。

「我去洗澡。」高子鳴輕輕扯開裴瑟的手。

「我們一起洗。」裴瑟緊緊尾隨。

高子鳴見裴瑟真跟他進浴室，嘆口氣，無可奈何：「你非得這樣？」

裴瑟也很無可奈何，雙手抱胸，一臉狐疑：「你不會是陽痿吧？」

高子鳴立馬黑臉。

「難道是性冷感？」裴瑟的聲音都升了一個調。

「你小小年紀，幹嘛總是關心這個？」高子鳴真生氣了，把裴瑟抱出浴室扔到床上，「你好好睡覺，大晚上的……這是什麼？」

高子鳴拿起床頭方形袋子，發現是個安全套，草莓味，一張臉又黑了一層。

「還我吧！」裴瑟一把搶過來，氣兮兮，「反正你性障礙又用不上！」

高子鳴無語至極，轉身去浴室，嘴裡說：「這麼小的號，我還真用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