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離開
小說: 改造 作者:霄河是剑 字數:3280 更新時間:2019-09-21 09:12:53
大三那年柳澤開始正式去翁氏集團做實習生。翁氏集團即使一個小小的實習生考核過程也是相當嚴格的,當然除了有能力走後門的外。
柳澤去翁氏集團走的是正規渠道,筆試面試會談一串流程走下來花了將近一個月時間,大學還沒畢業自然從小員工做起,因為他捨棄了那道後門。翁氏集團每年都有大量的應屆畢業生和實習生慕名而來,即使做一個小小的文員也比在其他公司吃香,其他公司的試用期一般都為三個月,而翁氏集團特力獨行將試用期延長到半年,但即使這樣還是有很多人擠破頭的想進來。
翁爾沛身為翁氏集團的大少爺自然是順風順水的進入了高層,跟著副總學習,而那副總總想著巴結這個集團的大少爺沒少給他開小門,在鬧出了一次不大不小的錯誤之後被他老爸從24樓扔到了15樓。
至此翁爾沛和柳澤開始了長達半年的實習生活,繁忙的課業和繁重的實習工作讓兩人都忙瘋了,雖然同住一個屋檐下但連見面都不容易,黑仔也被冷落到一旁抱著玩具老鼠抓啊抓。
翁爾沛再次見到柳澤時他手裡抱著一卷資料窩在沙發上睡著了,黑仔就團在他身邊。翁爾沛看了半晌才從卧室拿了薄毯給他蓋上,然而剛蓋上他就醒了。
「我吵醒你了?」翁爾沛的聲音很輕很柔,也不知是怕嚇到黑仔還是怕驚到柳澤,嘴角微微揚起,柔順的眉眼任誰看到都會為之心動。
柳澤撐著沙發坐了起來帶著濃濃的疲倦:「沒有,我想跟你說件事。」
「說吧,這麼多年兄弟了還這麼見外。」翁爾沛抽出煙點燃後遞到了柳澤手裡。
柳澤狠狠的吸了一口才有了點精神說:「我打算回旮旯村。」
「什麼時候走,我跟你一起去。」
「我這次回去就打算不回來了。」柳澤揉揉眼睛,眯起眼睛努力把翁爾沛看清。
翁爾沛不解:「什麼意思?」
「城市不適合我,我想回去。我票都定好了,下星期就走。」柳澤的雙手在薄毯下攥成了拳頭,心裡滿滿的不舍,怎麼有人捨得在燈紅酒綠的城市裡呆了後還願意回鳥不生蛋的旮旯村呢,這裡有他的事業有他的朋友,還有一段始終無法言說的孽緣,可是他必須走。
翁爾沛很想甩他一巴掌但沒有,他甩不下去,片刻才說:「你可以回去散心,但必須回來!」不容反抗的強硬語氣。
柳澤垂下雙眼沉默不語,他想看清對方,可是沒有辦法,想起被自己鎖在抽屜里的診斷書,心一陣陣的抽痛。雙眼又開始酸痛控制不住的滲出了淚水。
「你怎麼了?」翁爾沛看著他逐漸紅了的眼睛,看著他衝出眼眶的淚水有些手足無措。
柳澤已經第一時間將因眼痛而自行分泌出的生理鹽水擦去,戴上新配的眼鏡,眼鏡很厚重完全把他原先精靈般的眼睛給遮擋住了,老氣橫秋,書獃子樣。
「我沒事。我很累先回房了。」柳澤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可剛走了一步眼前猛的一黑,他心裡一陣驚恐,被黑暗包圍的恐懼,怕翁爾沛看出眉目的恐懼,還有對未來的恐懼再次一股腦的襲了過來。
翁爾沛見他猛然停住了正要上前詢問,就見柳澤對他笑了一下走了。
柳澤匆匆的回到房裡一顆提著的心終於稍微落回了心口,他靠在門板上不知是生理鹽水還是真淚就這麼涌了出來,厚重的鏡片也開始模糊了。
「柳澤,你怎麼了?你為什麼急著要走,是村裡出了什麼事嗎?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幫你。」翁爾沛還是放心不下在他門口說道。
「沒有,我就是想回去,我爸媽都在山裡,我得陪他們。」
「胡扯!他們只盼著你出息了離開村子,怎麼會想你回去?你回去做什麼,在那裡你一個親人都沒有了!」翁爾沛急道,柳澤回去可以但不可以不回來。
「我在這裡也沒有親人,去哪不是一樣的,再說旮旯村是我的家鄉,我早晚都要回去的。」
「行,那你回去,回去就別來了,誰稀罕你!」翁爾沛被他的一句「我在這裡也沒有親人」給惹惱了,他們雖然不是親人,難道這兩年的相處都讓狗給吃了嗎?
柳澤的心被狠狠扯了一下,他剛要開口說話就聽到翁爾沛氣惱的離開了。這樣也好,反正要離開的,何必留下溫暖呢。
翁爾沛想不通再過一月他們就畢業了,到時就會成為翁氏集團的正式員工。而他翁大少爺就可以利用自己的權利將柳澤從基層提拔上來,雖然他現在是被下放的太子,但太子終歸是太子。而且柳澤這半年來的業績是有目共睹的,就連他那十分挑剔的上級都覺得他好,更何況是翁大老闆。翁大老闆當初看重的就是柳澤那股吃苦耐勞的性子,他商海沉浮這麼多年識人的眼色還是不錯的。
翁爾沛自從知道他爸是一個十分正直又充滿慈善之心的人後,也開始慢慢的向他學習,再加之柳澤在一旁督促,兩年前的紈絝逐漸的洗去,逐漸成為一個可靠的人。
第二天翁爾沛打算找個時間跟柳澤好好聊聊回不回村的事情,沒想到柳澤自動來了。
柳澤親自買了兩瓶他平時打死都捨不得買的紅酒,還請了半天假去菜市場買了許多食材,然後熱火朝天的做了一整桌美味佳餚。
翁爾沛看著面前的美食有種不大好的預感,他不動筷子:「無事不登三寶殿。我不會讓你回去的。」
柳澤笑了一下:「我們今天不說這個。來,喝酒。」站起身親自給翁爾沛倒上美酒,他以前做過服務生所以這套駕輕就熟,動作優雅嫻熟。
「我不敢喝。」翁爾沛看著紅色液體優雅的傾入高腳杯中,酒香淡淡的散開來。
「我不給你下毒。」為證實沒有下毒,柳澤率先喝了一口,他很少喝酒,更沒有多少機會喝這種高檔紅酒,酒精入喉他微微皺了眉。
「我怕你給我下套。你想把我灌醉瞭然後走掉是嗎?」
柳澤懷疑他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蟲,他的確是這麼想的,但還是要裝出很吃驚的樣子:「你怎麼會這麼想,我又不是你。」
「真的?你發誓,你要是給我下套就,就......」翁爾沛冥思苦想了一會道,「就給我做一輩子飯!」
「你還真是霸道,讓我給你當一輩子保姆,怎麼會有你這樣的人。」柳澤不滿的回道。
「給我做飯怎麼了,有多少人排著隊等著要給我做飯,我就把這麼艱巨的任務給你了。如果你不想給我當一輩子保姆就發誓不騙我。」他想讓他發毒誓重誓可是又怕應驗所以只能想出這麼一招。
「我現在給你做飯了你還不吃?」
「誰說不吃的。」說著就吃了起來。
柳澤見他終於吃飯了才稍微安心了。
兩人開始邊喝邊談,從第一次見面到現在的點點滴滴,兩瓶酒見底兩人也醉的不輕了。酒喝多了做事就容易糊塗,柳澤因為喝了酒視線更加模糊起來,他想看清對面的翁爾沛就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摸著餐桌來到翁爾沛面前彎腰低頭看著他。兩人從來沒有這麼近距離的觀察過對方,酒壯人膽的伸手摸上了翁爾沛的臉,好燙。
翁爾沛愣了一下口齒不清的問:「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知道,你呢?」
「不知道。」說完猛然抬頭吻住了那兩片薄唇,好燙。
酒有時候是個壞東西,有時候是個好東西,兩人從來沒像現在這樣發現原來酒是這麼好的東西,混沌的大腦不用去思考,不用去想醒了會怎麼樣,現在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沉積許久的匝門被紅酒沖開,如洪水瀉堤,如猛虎下山,關不住攔不住。
翁爾沛醒來的時候呆愣了兩秒鐘後像觸了機關一樣從床上彈跳起來,衣服都來不及穿奔向柳澤的房間。柳澤的房間還是跟以往一樣幹凈整潔,哪怕角落都被擦的不見一絲灰塵,被子疊的整整齊齊,衣櫃空空如也。
「柳澤,柳二郎,去死吧,混蛋!」翁爾沛憤怒的將書桌上的東西掃落在地,「你以為我會去找你嗎,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我離了你就不行了嗎?放屁!老子天不怕地不怕,喜歡老子的人排一大街,誰稀罕你這黑鬼!」
黑仔受了驚嚇迅速的躥到了沙發底下。
他竟然連黑仔都不要了,那可是他們的貓,他們的,現在只是他的了。
他不會去找的,不會!
翁爾沛回到房裡看著凌亂的床鋪,昨夜的瘋狂慢慢的回到了腦海里,他們真的做了,真是不可思議。可是為什麼柳澤明明捨不得他卻還是要走,到底是什麼逼著他離開?
冷水沖洗著頭腦身體,可怎麼也沖不掉心裡的怒火,柳澤是故意的,故意用自己迷惑他,可惡!
翁爾沛真的沒有去找,甚至狠心的連一個電話都不打。原來柳澤早已經計劃好了,公司的辭呈,連翁大老闆那都說好了。可是翁爾沛去質問翁大老闆的時候,翁大老闆也什麼都不說,兩人好像串通好了一樣,甚至用一句「人各自有命」來搪塞他。
去你的各有天命!
你無情我無義!
黑仔喵喵的叫著窩在翁爾沛的身上,它餓了,可是食盆里沒有東西。它已經好幾天沒見到柳澤了,即便是畜生都開始不安起來。
「別叫了,他不會回來了。他就是個忘恩負義的傢伙,我爸對他那麼好,還資助他上學,他都不報恩就這麼拍拍屁股走了。想等我去哄回來,屁,我翁大少爺還沒這麼低賤,既然走了就永遠別回來!」
他說的黑仔更加不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