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剃頭
小說: 張大佛爺和他的九姨太 作者:霄河是剑 字數:3625 更新時間:2019-09-21 09:12:34
「嘭——」,玻璃針管破裂裡面的藥水全爆了開來,玻璃碎片飛散開來,一片碎片往方華的眼睛飛去,他還來不及喊叫喉嚨就開了個洞鮮血呈噴射狀,一隻眼睛戳進玻璃渣,一隻眼睛驚愕的瞪大,死不瞑目。
子彈打碎針筒,那根鋼針依然顫巍巍的插在喬子夕的脖子上,碎片割傷了他的皮膚,子彈幾乎貼肉而過射穿了方華的脖子。方華噴射出來的鮮血全落在了他身上,混著自己的血染紅了整個衣領,觸目驚心。
喬子夕只覺得脖子熱辣辣的並沒有過多的其他感覺,等他回過神來已經落入了另一個人的懷裡,雙手本能的抓緊對方的衣服。
張啟山緊緊抱住他,迅速拔掉針用手按住他受傷的脖子,懷裡的人如冰窖里上來的一樣渾身冰冷且顫抖個不停,他扭頭朝士兵吼:「衣服,快拿棉衣來!」
士兵們哪有什麼棉衣,只是站在那裡,他們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張啟山就開槍了,真是讓人措手不及。張大佛爺總是這樣,自己要做的事不會告訴別人,說動手絕不二話,不然在斗里早沒命了,每次都是行動先與大腦,幸好每次行動都沒有出什麼差錯,不然躺在他懷裡的可就是屍體了。
張啟山吼完也不等士兵有反應迅速脫下軍大衣給喬子夕披上,緊緊裹住:「九兒,九兒,不怕。」
喬子夕被他摟的幾乎要斷氣掙扎了一下,此時他已經回過神來了,剛開口發現自己的聲音很是虛弱,後腦勺被擀麵杖打的很痛,左邊腦袋又在地板上狠狠砸過,脖子倒沒有感覺太痛。張啟山又正好抱住了他的腦袋,實在是疼上加疼:「你快放開我,弄疼我了。」
張啟山聽他聲音雖然虛弱但感覺還不錯,忙放開他又驚又喜,兩眼汪汪,激動的不知哭好還是笑好,就這麼難看的半哭半笑著:「哪疼了,我幫你看看。」
「你又不是醫生,看得懂嗎?」喬子夕順著張啟山的力道站了起來,有些頭暈晃了兩下才站定了。
張啟山使了全力托住他,看他兩眼發黑的晃動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彎腰就要抱他起來卻被阻止了。
「我能走,樓上那是二爺嗎?他也來了?」喬子夕看著窗口紅色的身影問。
「他自然得來,你可是在他手上丟的,他能不來嗎。」張啟山有些埋怨的道。
喬子夕笑了笑道:「不關二爺的事,你可不要胡來。你讓士兵把我的鞋拿下來,我穿了自己走。」
「二月紅,樓上有鞋嗎?」張啟山沖樓上喊了一聲。
二月紅愣了一下,樓上有沒有鞋他張啟山不知道嗎,於是回道:「沒有。」
張啟山滿意了對喬子夕惋惜的說:「沒鞋,我抱你回去。」說完彎腰從喬子夕膝彎過一下便將人公主抱了起來。
喬子夕無力的笑了笑,這人真是無賴。躺在他懷裡就這麼被抱了出去。
張啟山抱著喬子夕從士兵面前大搖大擺而過,出了胡同二月紅也帶人從樓上下來了。喬子夕看見二月紅有點不好意思,掙扎著想從張啟山懷裡下來。
張啟山更加用力的抱住他:「做什麼,外面的路更不好走,小心割傷了腳更讓我心疼。」
喬子夕也沒有辦法。
二月紅當自己沒看見從二人身邊過去了,走在了最前面。
士兵們見狀也跟著二月紅走了,留下張啟山跟喬子夕走在最後面。幾個士兵留下來處理方華的屍體。
到了外面的車子邊上,二月紅道:「我還有事,不跟你們一起了。」
「那你怎麼回去,還是坐車送你吧。」張啟山道。
二月紅看了他一眼,再看一眼他懷裡的喬子夕道:「沒事,接我的車也快到了,再見。」
「二月紅。」張啟山喚道。
走了兩步的二月紅回頭看他。
「謝謝。」
二月紅揮揮手裡的摺扇很是瀟灑的走了,路的盡頭一輛豪華的私家車停在那裡,隱約能看見是一位西裝革履的先生,他朝二月紅招了招手,二月紅便加快了腳步。
這邊張啟山小心的把喬子夕抱進了後座,然後自己坐進去依舊伸手把人摟在懷裡。
「剛才那人是誰?」喬子夕好奇的扭頭去看。
「不知道,也許是相好,等他願意了自然就會告訴我們了。你傷怎麼樣,疼不疼?」張啟山又是看他脖子又是看他腦袋的,憂心忡忡。
「你不說我還不覺得疼,你一提醒就感覺疼的厲害。」喬子夕用手摸了摸脖子,上面的血已經擦拭掉了,就是有些紅腫,還火辣辣的,腦袋上的那兩個包就突突的跳著疼著,也不敢去摸。
張啟山聽他這麼一說又急了,連罵了幾句他娘的,又不泄憤的一拳砸向前座,前面的司機被嚇了一跳方向盤頓時就握不好了,車子猛的偏了一下。張啟山又罵道:「他娘的,你怎麼開車的!」
「對不起,佛爺,喬先生。」司機委屈極了,忍氣吞聲道。
喬子夕將人給拉回來道:「你別這樣,我不是沒事嗎,況且方華都已經死了。」
「他奶奶的,太便宜他了,一槍就死了,老子還想帶回來酷刑一個月,死了也暴曬在太陽下,讓他魂飛魄散。」一邊嘴裡這麼罵著一邊已經溫柔的再次抱住了喬子夕,心疼的在他額頭親了好幾下。
「先去醫院吧,傷口要處理一下。」喬子夕道。
張啟山自然是沒有意見,畢竟身體最重要,到醫院要全面的檢查一下。
張啟山讓人給張副官帶了信讓他們先回去,自己帶著喬子夕進了醫院。
醫院的人看見喬副院長被張大佛爺這麼抱進來都嚇的不會做事了,傻愣愣的看著他們從自己面前走過。雖然他們都知道喬副院長跟張大佛爺的關係,但這麼親密的還是頭一回見,這是鬧啥呢?
張啟山一進醫院就喊開了:「醫生呢,都愣著幹什麼,你,過來!」
被點名的還是個年輕的實習醫生,但也不敢違抗不知情況的跟了上去。
張啟山將喬子夕如最易碎的豆腐一般極其小心的放在床上,扯過醫生一看太年輕估計沒什麼經驗,不耐地吼道:「你來做什麼,叫你們院長來!」
實習醫生年輕氣盛大著膽子回道:「不是你叫我來的嗎?」
「你會看嗎,你要是做的不好我就卸你一隻手。」
實習醫生看了看喬子夕的傷撇撇嘴道:「這有什麼難的,不過是擦傷而已,小題大做。」
張啟山剛要說話喬子夕就按住了他:「你別嚷嚷了,小陳,你來。」
被叫做小陳的實習醫生白了張大佛爺一眼,動作麻利的給喬子夕消毒上藥,就是腦袋上的包比較棘手,因為都被頭髮遮掩著不大好弄。
「那把頭髮剃了吧。」喬子夕滿不在乎,不過是頭髮而已。
張啟山就不樂意了,好好的頭髮怎麼能剃,剃了後成什麼樣了,所以他又對著小陳叫道:「就說你沒本事,去把有本事的人叫來。」
「我夠不夠有本事?」喬子夕問。
「你自然是有本事的。」張啟山答。
「那我說剃就剃,拿剃刀來。」喬子夕道。
「真、真剃啊?」
「你說呢?」
小煙看見喬子夕後愣了許久都沒反應過來,等了十幾秒鐘哇的一下哭了出來:「先生,先生!」
張啟山見他一副哭死人的模樣心煩,一把將人推開:「哭什麼哭,晦氣!」
小煙看著光溜溜腦袋的喬先生捂著嘴巴哭,張副官出來後他一頭扎進對方懷裡哭道:「都怪我不好,害先生沒有頭髮了。」
「沒有頭髮總比沒有腦袋好,別哭了,我剝了好多核桃,以形補形。」張副官帶著小煙走了。
張啟山看著喬子夕的光頭總感覺不適應,原本那頭髮多好,烏黑髮亮,就兩個包而已,破了點皮而已,縫了兩針而已怎麼就剃光頭了呢。
「剃光頭總比剃半個禿頭要好,怎麼,你就是這麼以貌取人的?」喬子夕頭上綁著紗布,脖子上也纏著紗布,再配上他沒有多少血色的臉,還真是弱柳扶風,一副病怏怏的病美人,真是我見猶憐。
「很久以前是,見你第一眼的時候我就覺得這娃子長的真不錯,清秀水靈,唇紅齒白,肌膚瑩潤,一點也不像鄉下出來的孩子。現在我覺得你什麼樣都好看,就是有點不適應。」張啟山如實道來,要不是第一眼就看上九兒,他能這麼追。有些人就一見鍾情,有些人就日久生情,他是一見鍾情後再日久生情,到現在已經不關相貌的事了,就愛這麼個人。
喬子夕聽他說大實話也不生氣,看著他的頭髮眼睛提溜轉了一下笑道:「不如,你也剃了吧,跟我一樣。」他摸摸自己的光腦袋,他也有點不適應,但如果張啟山也剃光頭那就比較好適應了。
「這,不好吧。」張啟山摸摸自己的頭髮,沒剃過呀,萬一難看怎麼辦?他看喬子夕的腦袋,圓圓的倒挺適合光頭的,剃光頭好看的人怎麼樣都是好看的,所以九兒是最好看的人。
喬子夕有些受傷的收回眼神:「不勉強你。」
「那,剃了吧。」張啟山哪捨得讓他難過,「我明天去店裡剃了。」
「不用麻煩,剃光頭誰都會,過來,我幫你。」說著從兜里拿出剃刀,很有先見之明的在張啟山面前晃了晃。
張啟山只好蹲在地上背對著他,然後看見自己的頭髮像雪花一樣飄了下來。喬子夕技術不好,所以張啟山腦袋上出現了十幾道坑坑窪窪的傷痕,他舉著鏡子看自己,一陣心酸,笑道:「還挺涼快的啊,夏天都不愁了。」
喬子夕扔下剃刀往床邊走:「我困了,先睡一覺。」也不等張啟山回話就躺下了,他真是困極了。
張啟山欣賞完了自己的新髮型走到床邊對著睡的迷迷糊糊的人道:「九兒,我們結婚吧,好不好?」
喬子夕困的厲害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張啟山輕輕推了推他道:「我們結婚吧,好嗎?」
「嗯。」喬子夕無意識的嚶嚀了一聲。
張啟山高興極了,在他嘴巴上狠狠的親了一口:「就這麼說定了。」自找回九兒後他一直就有這個念頭,這次九兒被綁遇到了這麼兇險的一件事後更加堅定了他的這個想法,只是他挑的時間不對。但是他又有點怕,所以不敢在九兒過於清醒的狀態下提出來,九兒跑過一次所以他不是很確定九兒是否願意跟他一起,萬一被拒絕了可怎麼辦?在感情上,再自信的人也會變的忐忑不自信起來。
喬子夕因為後腦和左邊的腦袋都有傷所以只能右側卧著,原本是該吃飯沐浴後再睡的,可張啟山看他憔悴的容顏怎麼都不忍心去叫醒他,所以只好守在床邊,寸步不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