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小說: 主人追妻路漫漫 作者:霄河是剑 字數:3470 更新時間:2019-09-21 09:12:14
一踏入天墉城就感覺氣氛異樣,裡面的警戒比平日里多了許多,更有弟子露出惴惴不安情緒,見了主人也跟以前一樣行了禮,但總感覺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主人心底湧起不安,帶著風晴雪直往天燁閣行去,剛進去就看見陵端向自己走來,一副告狀模樣又瞪著眼,心下極其不平的樣子。
「大師兄,你來的正好,我正在派弟子追查那個畜生呢,竟犯下如此罪行,實在不可容忍!」他眼裡冒著火,言語激動。
主人心裡「咯噔」一下,面上卻沒有表示,只是盯著陵端痛斥著。風晴雪更是聽的一頭霧水,看著陵端。
陵端的話音剛落,芙蕖的聲音就響了起來,柳眉緊蹙,雙眼委屈,道:「你胡說什麼,才不是你說的那樣!」
「不是,他都犯下殘殺同門的罪行了, 我哪點說錯了。犯了錯還潛逃了,這叫什麼?這叫畏罪潛逃!」他越說越氣,越說越大聲。
「沒有,屠蘇不是故意的!」芙蕖急急辯解著。
「不是故意的?他要是故意的,豈不是屠殺整個天墉城?要不是你私自放他下山,他早就伏法了!」
「我要是不放他走,他還能活嗎?你們兩人的談話我都聽到了,說是......」說道這裡芙蕖頓了一下,但又一咬牙說了出來,「你們就要把他.......」
「夠了!吵什麼吵!」掌教真人從後面走了出來,呵斷芙蕖要講的話,即使沒有講完大家都知道是什麼了。
掌教真人看著主人,語氣稍緩和了些:「陵越,你跟屠蘇都是執劍長老的弟子,現今你師尊還在閉關中,這件事交給你處理,你會怎麼做?」
主人向掌教真人一抱拳,道:「此事我一定會徹查清楚,請掌教真人給我幾日時間。」
陵端跳起來,怒道:「還查什麼查,大師兄,你該不是在拖延時間,好讓你的好師弟脫罪吧?」
主人也有點怒氣,但儘力隱忍著,依舊語氣平和:「我是那種徇私枉法,偏袒徇私的人嗎?!」
「這可不好說,大家都知道你一再的袒護屠蘇,簡直把他護在心肝上,你就狠得下心將他正法?」
主人眼睛微眯了眯,將陵端使勁看了一眼,也就一眼,便轉開視線,單膝下跪,向掌教真人抱拳道:「既然如此,請掌教真人殺了我,替屠蘇頂罪!」
掌教真人忙將他扶起,要主人死掌教真人是真捨不得,日後的天墉城還要靠主人發揚光大呢,語氣更柔和了許多:「陵越既這麼說了,我就容你查清此事吧,三日為期,你意下如何?」
「謝掌教真人!」
這下真被我說中了,屠蘇和歐陽少恭同時遇難了,屠蘇離開了天墉城至少性命保住了,而歐陽少恭估計也不會有什麼大事。抱著這樣想法,主人心底至少好過了些,吩咐晴雪使用靈蝶去尋找屠蘇,自己則忙起查案來了。
芙蕖帶著主人去看關過屠蘇的牢籠,看著那怪異的牢籠,主人的心又開始抽痛。聽著芙蕖訴說當日慘事,也難怪陵端會如此激烈,肇臨對於陵端就像屠蘇對於主人一樣,如今肇臨枉死在焚寂下是千真萬確的事實,所以陵端一口咬死是屠蘇殺害了肇臨,還是說自己親眼所見。
又問陵端當日情形,陵端還是那般言行激烈,眼裡充滿了對屠蘇的恨意,多次出口頂撞主人。主人知道他心中痛苦,自己何曾不是,肇臨也是他的師弟,他怎麼會好過?
紅玉姐說自己趕到時已經來不及了,掌教真人已經帶著弟子布了陣把屠蘇困在裡面,屠蘇煞氣大發,被陣傷了吐血後就暈過去了。她也不忍屠蘇被掌教真人處死,帶著焚寂叫屠蘇離開天墉城。
沒想到才離開不過十來天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屠蘇一直好好的,黑衣人,又是黑衣人,難道還是三年前的那伙人嗎?三年來,焚寂跟著屠蘇一起被禁錮在後山禁地,屠蘇剛出來沒多久他們就到了,這是巧合還是蓄意策劃?他們又是如何知道屠蘇離開天墉城了的?而偌大的天墉城居然兩次讓人潛入而毫無知覺,此人的法力定是極其高深的。黑衣人的目的很明確,只要焚寂,其他生命一律不管,竟是殘忍至極的人。
「大師兄,屠蘇不會傷害肇臨的對嗎,他一定的被冤枉的對嗎?」芙蕖眼裡泛著水光,想從主人這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但是現在所有的證據都對屠蘇不利,為屠蘇開罪實在是困難重重,主人沒有辦法給芙蕖想要的答覆。
站在天墉城山門前,眺望遠方,兩個最重要的人身處何方都不知曉,牽掛、思念、擔憂在心裡越繞越緊,各種情緒最終只化為一聲嘆息,直叫人心發涼。
「大師兄,屠蘇會沒事的。」陪伴在一旁的芙蕖安慰著,她只知道主人擔憂屠蘇,不知道主人心中還有一牽掛。
主人還是目視遠方,遠方只是茫茫雲海,虛無縹緲,沒有腳,隨風而動,又是一陣嘆息:「當年也是在這裡我答應過屠蘇,要帶他踏遍萬里山河,行俠仗義,如今,他下山了,我卻不知道他在哪裡。」淡淡的語氣,聽的很是悲涼,讓人心陣陣揪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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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後收到風晴雪的靈蝶傳訊,說已經找到屠蘇,現在兩人正在琴川方府落腳,屠蘇一切平安,望主人莫擔心。主人終於有一絲輕鬆神色。
是了,屠蘇知道歐陽少恭的家鄉在琴川,他第一次下山又不知要去往何處,自然是想到少恭的故鄉看一看的,也許機緣巧合下能碰見歐陽少恭也說不定呢。我偷偷看了眼主人,不免胡思亂想起來,萬一他們兩人在琴川互生情愫,做出不該做的事怎麼辦?不知歐陽少恭曉不曉得屠蘇對他的情義,不管他知不知道,只希望他不是三心二意之人。他那樣的美艷,即使有主人相陪的遊玩期間依舊有不少人前來一表衷腸,更有誇張者願遣散家中妻妾只得佳人,真是讓人哭笑不得。由此可見,他到哪都是矚目的,怪不得雷嚴那個老朽總是想方設法的想把他弄到手。這樣的香餑餑被主人得到了到底是福還是禍呢?
三日期限已過,但主人依舊沒查出屠蘇無罪的證據,現在是死無對證,想洗清屠蘇清白目前只能找到當日的黑衣人,可茫茫人海到哪裡找這個人呢?主人首先懷疑了尹千觴,他三年前盜過焚寂,未果。在江都時因歐陽少恭的關係沒能探到酒鬼的真正身手,但八九不離十了。難道這次來的還是他,他為何對焚寂如此執著,他盜焚寂又是什麼目的?尹千觴身手雖然不錯,但認真比試起來是居於主人之下的,他怎麼使用焚寂傷害肇臨的?
陵端又氣勢迫人的過來逼問結果,面上看著對主人恭敬,言語卻不盡然:「大師兄,三天已過,你可是查出什麼了嗎?」
主人看著他,與人對話時主人總是很認真的看著對方以示尊重,即使對方對自己並不友善他還是秉承了這個習慣。他說:「還沒。」
陵端瞪大了眼,他本來眼就大這一瞪感覺眼珠子都要突出來一般,添了幾分猙獰,道:「好一個公正嚴明的大師兄,當日說的冠冕堂皇,原來也只是信口開河!」
主人不言語,他是十分信任屠蘇的,所以他相信肇臨並非屠蘇所殺,可苦於無證據,也只得讓陵端出言嘲諷一番。他越是隱忍,陵端越囂張,我氣的僅只要爆了。主人何時受過如此奚落,而且對方還是不知爭取的陵端。屠蘇啊屠蘇,你一走了事,主人卻要幫你擋這些惡言劣語,雖然主人說過為屠蘇做任何事都是心甘情願的,但我心裡委屈啊。
「當初我說什麼來著,不能放那畜生出來,你非要放!我說過那畜生六親不認、殘殺同門,你也不信。好了,如今那個畜生把肇臨給殺死了,你還是不信。原來你的師弟是寶貝,我的師弟就是草芥。」陵端說的唾沫橫飛,一副要屠蘇抵命的兇惡神態。
主人聽他左一句「畜生」右一句「畜生」,握緊了拳,低聲怒喝道:「陵端,注意你的言詞,屠蘇還是天墉城弟子!」
「他還配做天墉城弟子嗎?像他這樣的,早就依門規逐出師門了!」陵端竟不懼,怒目相視。
主人心中一旋,只他是痛念肇臨之死才如此,語氣也不禁放軟了一些:「師尊未曾開口,屠蘇就還是天墉城弟子,也是你的師弟。我知道肇臨之死讓你難以接受,我也是他師兄,其中心痛少不得你。我答應你,不管怎樣都會還肇臨一個交代。」
「哼,說的好聽。好,我就等著大師兄怎麼處置你的寶貝師弟。」他將「寶貝師弟」說的非常用力,個中意味再明顯不過,說完就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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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後,主人來到紫胤真人閉關的所在,站了許久,心中愁悶不知向誰訴說,此時希翼能從自己的師尊那裡得到一點指引。紫胤真人閉關時隔絕五識,聽不見外界的聲音。
天開始下雪,漸漸的越下越大,可主人依舊站在那,一動不動,直到半個鞋面被雪掩住,寒風將他衣帶吹起。
「如何能靜 如何能常 」門面上浮出八個金色大字。
主人見了這字跪在雪地里,抱拳道:「徒兒愚鈍了,謝師尊提點。」
終於得到紫胤真人的一絲回應,主人露出難得的輕鬆,不再緊繃著臉深鎖著眉,起身回到了臨天閣。
接下來的日子都是在忙教中事務,肇臨的安葬,過年的安排,有家室弟子的去留,無家室弟子的安置,瑣事一件接一件的壓過來,主人早就習慣了這種節奏。現在這樣忙到廢寢忘食的日子倒讓主人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想屠蘇和牽掛歐陽少恭。
今年的年三十過的明顯比往年陰沉,大家都默不作聲的吃,雖然是聚在一起的,但大家都沒有笑容,即使偶爾有說笑的也會立刻停止。掌教真人依舊和往年一樣說了今年的重要事宜,又說了來年的大致去向,帶著弟子祈福一番,讓弟子們入座了。席間也沒有過多的言語,席過半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