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殊途作為袁家的老大，袁企最有潛力的傳人，什麼時候被人這麼劈頭蓋臉的罵過？他捏著手機，臉色鐵青，一言不發地把通話掛斷了。

不到五秒鐘，刺耳的鈴聲再次響起，袁殊途面色不善地看著小方屏上那串一模一樣的電話號碼，伸手，再次掛斷——可惜這個手機居然沒有黑名單功能，不然直接拉黑。

好在連著被掛兩次以後，電話那頭的人似乎也知道自己不受待見，便不再繼續，袁殊途把手機丟到床頭，出門問吳望，「你有書看嗎——除了那本《花與藝術》。」

吳望愣了一下，然後結結巴巴道，「茶、茶幾下面還有一本《時尚插花》和國中二年級的《語文》，你要看嗎？」

「……不了，謝謝。」袁殊途無奈地搖搖頭，走到小桌旁又拿了一塊春卷，愜意地享用起來。

吳望的心情卻有些低迷，他偷偷偏眸，望著袁殊途的側臉，幾不可聞地嘆口氣。

第一個有人陪伴的中秋夜，吳望蜷縮在狹窄的沙發上，把半個腦袋都埋進毯子里，清冷的月光透過窗欞灑在沒有鋪地板的水泥地面，有些溫柔，又有些暗淡。

次日清晨，吳望的生物鐘準時把他叫醒，他手腳麻利地起身洗漱梳頭，然後來到廚房準備二人份的早餐。

因著家裡多了個袁殊途，雪櫃里一反常態的充足豐盛，吳望很快做好兩盤壽司，給自己用塑料袋裝了半盤，然後又把剩下的用鍋蓋扣住，端進室內保溫，然後溫了一鍋小米粥，這才鎖門離開租屋。

他有些歡喜地走在去往花店的路上，想著月末是他發工資的日子，三千塊，正好可以幫途哥挑兩身衣服、買塊新手機，只是交完房租以後就沒有剩餘了，看來他要動用自己的小金庫補貼家用。

花店離得不遠，很快便出現在視線里，各式各樣的鮮花已經重新擺到貨架上的瓶子里，玻璃也擦得一塵不染，繽紛斑斕的色彩撞入眼底，伴著醉人的香氣，讓整個人都在這個清晨明媚起來。

吳望深吸一口氣，把花香沁入肺腑，然後慢慢推開玻璃門，儘管工資不算很高，但吳望是真心喜歡這份工作，不然也不會每隔一段時間就花自己的錢買幾束花帶到租房裡。

他來到員工衣櫃前，找到自己的櫃子打開，卻愣了一下，自己放在櫃子里的衣服和水壺都不見了。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老闆的聲音，「什麼？吳望來了？他還有臉來？我去看看！」

吳望無措地回過頭，正對上花店老闆那張中年發福的臉，嘴邊的橫肉一抽，伴著唾沫星子的謾罵便鋪天蓋地地砸了過來，「我昨天不是發簡訊給你了？你已經被炒魷魚了！」

「為、為什麼？」吳望的額角滲出汗水，他下意識地躬起腰，做出懇求的姿態，「老闆，對不起，我、我的手機昨天不在我那兒，但是我沒想到會被辭退，為、為什麼我會被辭退？」這樣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吳望語無倫次。

老闆伸出食指撓了撓嘴角，冷哼一聲，嘲諷道，「你不僅偷拿店裡的花，而且在颱風那天忘記關窗，造成店裡的巨大損失。我沒跟你要賠償就辭退你，已經很給你留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