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訶深夜會想到陸瀾，那個自大又變扭，那個特別有錢的傢伙。

「因為成親就忘記我我這個朋友了。」清訶低頗為無奈，「都認識十幾年了。」

「成親嘛，就有人陪了。他捨不得你，所以就不讓你去了。」柳絮執了把紙扇，正在使那熱花茶冷卻。

他回過頭來，眉眼彎彎。

須臾後，他端起花茶，遞給清訶。

嘉陽最盛名的花茶。配以手摘碎花，剁以雨露青葉，輔以佐料，熬制兩個時辰，便成一碗清香濃郁的花香水茶。

「嘗嘗。」

清訶輕抿一口，便覺芳香留戀於齒中，回味無窮。

「挺好，你試試。」

柳絮順著清訶碰過的碗口，低頭淺嘬。

外出旅遊，最忌諱的就是急躁，兩人打算在嘉陽住些日子，再回明州。

那日剛從城鎮的賞花大會回來，才到客棧，似有什麼事忘記，清訶又匆匆離去。大約半個時辰後，柳絮才見他踏進客房，手裡包著一袋碎種子。

「剛才大會我見著有些花草順眼，想來討了著種子。」他攤開灰布，露出裡面青綠色的種子。「你也拿著吧，茶館裡添置點植木，也多分雅趣。」

柳絮但笑不語。

過會兒，才聽他帶著調笑的語氣，「歸久種好，給我送些來就行。我哪裡顧得上這些東西，再說了，你不來茶館幫我照料照料麼？」

他眨眨眼，嘴角一駢。

清訶木納，明白過來的時候，耳根唰的紅透了。

柳絮見狀，玩弄般的碰了碰那滴血似的耳根，那紅色頓時蔓延到了白皙的臉龐。

「柳大哥，我……」清訶一陣茫然，眼睜睜的看著柳絮越湊越進，「唔……你……」

柳絮封住那不安分的唇，慢啄淺嘗。

等到呼吸都開始困難，柳絮才放開了清訶，那串嘴角的銀絲讓清訶別開了眼。

次日清晨，清訶醒來，回想起昨日光影，有些難堪。

柳絮親吻他的臉龐，脖頸，情到深處的一個深吮，讓清訶猛地將他推開，略露囧色。

這種事，情深意切時便不是齷齪之事，只是真到了那一步，他竟想躲開了。

柳絮不好麼？好啊，像陸瀾一樣。

陸瀾，清訶驀地想到了陸瀾。

「 凡耕高下田，不問饜秋，必須燥濕得所為佳。若水旱不調，寧燥不濕。燥耕雖塊，一經得雨，地則粉解。濕耕堅胡格反，數年不佳……」清訶指著書冊，目光順著指尖移動的方向。思索片刻，覺得此句頗為重要，又用墨筆將它細細勾畫。

清訶專註的模樣讓柳絮有些動心。

他繞到了清訶身後，俯身靠下，握住他的手，在紙上圈了一個方形，「根據植木性情，養以不同土壤，劃分幾個格局，灌溉有失……」

「柳大哥，你可有家人？」清訶抬眸，打斷了他的話。

「只得木軒一人，他是收養的。」

清訶嘆了口氣，反身擁住了柳絮。

柳絮應著氣氛，撫上他的發間，卻朝不遠處輕蔑的扯起嘴角。

（請容我在此篇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