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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羅曼史

    沈念這半生有無數段羅曼史。此人風流成性,道德品質很有問題,花著花著,他變成了老男人,各種老不正經。 老男人很英俊,老男人很多情,老男人很多金,老男人很……很渣。更要命的是,老男人真的很迷人。 不知道最後,誰會終結他的羅曼史。 真·小奶狗變瘋狗×有毒有病又有顏的老男人

    【三十五】

    小說: 他的羅曼史 作者:杀死一只知更鸟 字數:2755 更新時間:2019-09-22 00:42:46

    【三十五】

    沈念坐在天台頂上,他不知怎麼又爬上去了,把天台玻璃格擋的雪推開。

    這次倒披了件大衣。

    楚諳簡直想喊他聲祖宗。

    「下來。」他聲音放輕,怕驚著沈念,沈念還光著腳,小腿赤裸著,他的棉拖在欄桿邊上。

    沈念低頭,隔著玻璃與碎雪看他。

    「怎麼上來了?」

    他問得隨意,語氣像以往問他「怎麼這麼早」,「怎麼不吃完」時一樣,熟稔中透著懶洋洋的勁。

    「你下來。」

    沈念頓了頓,他不知怎麼拒絕這小孩死死盯住他的眼睛。

    楚諳探身,握著天台欄桿,另一隻手探向他,「下來。」

    死犟死犟的模樣。

    沈念只好反身一步躍下,手抓了下玻璃玻璃邊緣突出的那一小截,手臂與腰部發力,這個動作很危險,他踩著天台欄桿上來的,下去時搞不好就能摔下三樓。

    沒站穩就被抓住了手,之後被緊緊抱住。

    沈念:……

    楚諳的氣息很暖和,他頸脖臉頰因冬雪與夜風冰涼得很,大衣裡面只有層薄薄的真絲睡袍,突然這麼貼近,年輕人的體溫和鼻息來勢洶洶逼迫過來,他有種被灼傷的錯覺。

    發燙。

    等等。

    他抓著楚諳推開他。

    小孩鼻血流了半張臉。

    *

    沈念的大衣是必須幹洗了。

    情緒劇烈波動,冷熱交替,等等問題,都能造成鼻腔內毛細血管破裂。

    沈念把他帶到自己房間,讓他仰頭,抽了小半包紙給他止血,一手還摁住他鼻骨下方一點,用了些力壓著。

    鼻孔里還塞著兩條不斷因血液而濡濕的餐巾紙。

    楚諳知道自己現在這樣肯定很醜,又丑又傻。眼前這人的手很冷。

    沈念只覺得這小孩慘兮兮的。

    有點可憐。

    差不多止住後,沈念讓他去洗把臉,這孩子用他浴室時沈念仰躺在床上,心想今天就不該回來。

    他脫了大衣,睡袍的側擺開了高叉,交疊的衣領很低,軟軟貼在他身上,一條腿在床邊懸著,腳尖要點不點挨著地,整條腿幾乎赤裸。沈念的眼神有點空,看著天花板。

    楚諳一出浴室就看見這麼副景象。

    頃刻間他想縮回浴室,就這麼縮到天荒地老。

    可沈念的眼神已經掠過來了。

    楚諳硬著頭皮靠近,他低著頭垂著眼,發現自己衣襟上有血。

    ……想逃跑,半個月來他吃飯喝水時都想見沈念,人在面前了,他又不太敢看。

    沈念兩手撐著床,從床上坐起來,他浴袍裡面空蕩盪的,楚諳這個角度能看見他鎖骨到腰間所有皮膚,剩下的則被堆疊的真絲布料遮擋。

    「坐」,沈念拍拍身側。

    楚諳便坐下。

    眼睛中規中矩盯著前方。

    「頭暈不暈?」沈念問

    楚諳搖頭。

    沈念估計是洗完澡睡不著才爬上去的,他身上有股淡淡茶香,那是他用過的沐浴露或洗髮液的味道。

    楚諳甚至屏住了鼻息,過兩秒,換嘴呼吸。

    沈念沒看出來這些微小變化,他還想說些什麼,到底沒開口,只低低嘆了口氣。

    他又躺下了,材質柔軟輕薄的睡袍遮擋不住任何曲線,他頸脖到鎖骨間的幾枚吻痕完全暴露著,心口的傷疤也顯出小部分。

    「我每年這時候都不太想自己待著,用李叔的話講就是不得消停。」沈念聲音發啞,「我妻子是這個時候死的……我應該有能力,也有可能讓她活下來,但我沒做到。」

    「和我的兩個孩子。」

    楚諳終於看向他,滿臉震驚。

    「是一對女孩,我本來是有女兒的,但也死在了她們母親的子宮裡。」

    沈念眼神平靜,「我妻子有白化病,她是法國女人,我早年真正發家是在法國,她幫了我很多,也因為我學了兩年中文,但那時候我們還是用法語交流,她一講中文,我就頭疼。」說到這他笑了笑,眉目生動又溫柔。

    「她喊我名字只喚最後一個字,」沈念張嘴,舌頭抵住上顎,再往下壓,他應該在模仿他曾聽過許多次的音調,楚諳聽在耳里,只覺溫柔多情;沈念被自己嘴裡的音節逗笑了,頓了幾秒,笑意褪去,「她不該嫁給我。」

    楚諳不知該說些什麼,末了只能說,「不要難過。」

    「我不難過。」沈念翻身,朝著他側躺在床,因為毫不設防顯得很柔軟。

    「那時候我想和她好好過一生。」

    「還有顧昔然,你應該見過的,他在TR當過老師,也做過伴舞。」沈念神態柔和,他抬眼看著楚諳的面孔,又垂下視線,看著被褥上刺繡的淡淡紋路。

    「他可以算我名義上的侄子,他爸,也就是我死了不知多少年的哥哥;他爸是我爹續弦後那女人從外面帶進家門的,但這事不太好說,據說有我之前我爹就和那女人好上了。」

    楚諳真心訝然。

    「我哥長得太好,如果能活到今天真就是大禍害,他從小就好看,人很陰鬱,美術音樂都擅長,自然有不少姑娘喜歡他,可那個人對那些真心喜歡他的女孩子而言根本是魔鬼;」沈念嘆息,「顧昔然他媽媽是其中之一。」

    「他母親是個角色,知道果斷抽身,帶著孩子回了南方老家,後來他母親改嫁國外,將他託付給我。」

    「後來我去法國,那時候國內的情況已經不能容我,一起出去的有好幾個,阿然是給我們頂了罪,我一直想著撈他出來,不能讓他廢在牢里,法國那個年代的軍火生意與各種走私都很繁榮,機會不難找。」

    「……他喜歡我,我那時候二十不多少,他才十幾歲,也就只有這種年紀,才可能為喜歡的人犧牲到那種地步;他太小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失去的是什麼。」

    「我毀了他一生。」

    「所以你看我……」沈念注視著楚諳低垂著看向他的眼睛,這孩子眼裡似乎化了塊琥珀,在床頭燈的光線下微微的暖。

    沈念哽了一下,有瞬間遲疑,但還是繼續說下去。

    「我為之拚命過的東西,全部被我親手搞砸。」

    「我期待過的東西已經沒有了。」沈念笑,他這樣笑起來實在好看,眼尾笑紋里似乎瀰漫著桃花,那雙藏了暗鉤,顧盼間割人魂魄的眼睛也柔和得要命。

    「我已經不期待什麼。」沈念開口,「我的命也不會很長,做多了壞事,已經有了報應,之後的時間我想開心一點。」

    楚諳說不出話。他的喉嚨堵住了。

    他想抱住他,又想吻他,撫摸他帶笑的眼角,覆住他側頸上淺淺的吻痕。

    但他只能開口,「不是你的錯,至少不全是。」

    「你得惜命,」他又說,「顧老師有很愛的人,所以他很好,就算君染不在了,他也會好好的。」

    因為提及愛人而流露出那樣的愛意的眼神,多年來他沒在誰眼裡見過。

    沈念小小驚訝了一下,失笑,「你也知道。」

    「老師親口說的。」

    沈念疑惑。

    楚諳有點不好意思,「他當過我老師,那時候我成績很拔尖,總喜歡纏著老師教……君染身體不好,他怕君染因為這事不愉快,所以很早就和我說開了,我剛知道時也嚇一跳。」

    「……而且,顧老師真的特別好,我們都很喜歡他,他很優秀。」

    「他沒有因為牢獄之災被毀掉,也遇見過他的良人。」

    沈念抬眼凝視他的臉,他側躺在床,一身松垮睡袍,楚諳坐在床邊,低頭注視他。

    他突然反應過來這種氛圍有多曖昧,有些臉紅,又不甘願馬上離開。

    他太久沒見到沈念了,何況是這副模樣的沈念。

    「喜歡過很好的人呢。」沈念伸手,本想摸摸他臉頰,中途硬拗成了拍肩。

    楚諳覺得半邊身體都被他那輕輕兩下拍麻了。

    他知道。

    沈念倒是鬆快多了,小孩沒主動離開,他也沒讓他走,有一句沒一句跟他聊天。

    也許不單是因為這晚的吐露,楚諳的眼神某些時候像極了那些愛過他的人,他確定這孩子對他有心思;他也可以確定,楚諳喜歡他或多或少都有點顧昔然的原因。

    他和顧昔然是相似的,眉宇氣質,或者其他什麼地方,說不上來,他們身上可能確實流淌著相近的血脈。

    楚諳會喜歡上這一類型的人,他天生逃不脫這種吸引。

    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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