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肯說，那就開始吧。」

楚寒雨拿著小刀，一點都沒手抖的在高個子肩上挖下一塊肉。

肉是橢圓形的，和土豆差不多大小，因為刀刃溫度極高，所以傷口被迅速燒焦，沒有流一滴血。但，痛苦卻被無限放大。

僅僅一刀，就讓高個子痛彎了腰，汗水直接冒了出來。

「時！」矮個子驚呼，想上前卻被暗七摁在地上動彈不得。

「閉翠（嘴）！」高個子吼了矮個子一句，因為舌頭受傷所以有些含糊不清。但也成功讓矮個子閉了嘴，然後一邊哭一邊看著。

他也不想看，可是暗七掰起他的腦袋，強迫他看。眼睛閉上也沒用，高個子的悶哼，和肉被燒時的「滋滋」聲，以及傳入鼻腔的淡淡的烤肉的味道。

都叫他痛不欲生。

楚寒雨沒說話，他一邊再次燒灼小刀，一邊瞥了矮個子一眼，不言，等刀刃再次滾燙又在剛剛的傷口旁邊挖下一塊肉，和剛剛差不多大。

「少莊主的手藝不錯嘛。」在楚寒雨挖到第七塊肉的時候，公冶佑開口道，「這可不是只會一點點。」

「這不是您老人家在嘛，幹不好您一個不高興拿我練手可怎麼辦？」楚寒雨抖掉刀上的肉，繼續燒刀刃，笑著說。

公冶佑搖了搖扇子，沒用再說什麼，這個楚寒雨給他的驚喜夠多了，別的慢慢來，他不急。

這時候高個子已經徹底直不起腰，他覺得他的整個手臂都在火上烤，然後一邊烤還一邊切他的肉，像極了他們烤全羊的模樣。

不同的是，他現在就是被烤的那個全羊。

時間一點點過去，楚寒雨卻越來越興奮，最開始還時不時的提醒矮個子幾句，問他要不要說實話，到後來就徹底不問了。先是胳膊，然後是胸前，楚寒雨不會再一個地方停留超過十刀肉，他會不停的換地方，公冶佑問過他為什麼。

他說，「只割一個地方的話，到後面他就會麻木，甚至感覺那個地方已經沒有了。但是如果一個地方割幾刀，又換個地方割，那他的痛苦就是遍布全身的，無限的。」

「你試過幾個人？」公冶佑收了扇子問。

手法熟練，深知如何才能把痛苦無限放大而又不傷及性命。

這不是一個兩個人能試出來的。

「不記得，沒數過。」

說著，又挖下來一塊肉，這次是指尖。

「啊！！」高個子慘叫一聲，然後體力不支暈了過去。這已經是他第三次暈倒了，楚寒雨繼續燒刀，對已經給高個子潑了一盆水，而高個子沒有醒，所以準備潑第二盆的暗七道，「有鹽嗎？換鹽水吧。」

「不不不！」矮個子跪行到楚寒雨腳邊，「不要，求求你，讓我來，換我，我肉多，割我的。」

楚寒雨用滾燙的刀在矮個子臉上輕輕拍了拍，瞬間燒起兩道水泡，「乖，不急，這才兩百三十七刀吶，還早。」

矮個子滿臉的淚，淚水劃過水泡，疼的他咬牙，眼看著暗七端著鹽水就過來了，他張開嘴又閉上，張開嘴又閉上……

「倒吧。」楚寒雨催暗七說。

「是，少莊主。」

說著就斜著盆子要往高個子身上潑。

「等一下！」矮個子的喉嚨終於發出了聲音，「我說。」

「我說。」然後癱倒在地上，眼睛看著因為痛苦而人事不省的高個子。

「啊……沒得玩了。」楚寒雨沒有完成任務的輕鬆，反而頗為遺憾的說道，「那就沒我的事了，皇上你自己來審吧，我去休息了。」

然後把小刀往暗七的鹽水盆裡面一丟，順便在裡面凈了手，對暗七道，「幫我洗一下。」

「是少莊主。」

楚寒雨點點頭，然後就爬上馬車，回到馬車裡面去了再不管公冶佑幾人。

公冶佑沒阻止，等楚寒雨關好了車門才對矮個子道，「說吧，」

然後又迅速補充了一句，「小聲點說。」

正在洗刀的暗七：……

「是趙才人。」

「閉嘴！」高個子突然醒過來有氣無力的吼了一聲。

「暗七。」公冶佑的目光往高個子身上一瞟，暗七就上前一手刀把高個子劈暈了。

見人又暈了過去，矮個子沒有難受反而送了一口氣，他太清楚，現在對於高個子來說，暈過去才是最輕鬆的。

「趙才人。」公冶佑念著這三個字，看向暗七，「可是懷孕的哪一個？」

「是。」暗七回道。

公冶佑點點頭，伸腳踢了踢矮個子，「朕的路線是誰給你的。」

「趙才人的哥哥，趙侍衛。」

「你最好別讓朕一點點的問，朕沒什麼耐心。」公冶佑忽然道。矮個子咬咬牙，又說，

「是趙才人和李才人，他們想要楚寒雨的命，才出錢買通我們來殺人。趙侍衛負責給我們提供路線，但是他是怎麼知道楚寒雨會在這裡的我不知道，拿人錢財替人辦事而已，我們只是想殺楚寒雨，和陛下你沒關係。」

「呵，」公冶佑輕笑，「剛剛寒雨說『弒君之罪』的時候難免並沒有反駁，現在告訴朕是沖寒雨來的，你們當朕是三歲孩童？又傻又好欺負？還有，就算你們目標是楚寒雨，這都殺到朕正宮頭上了，還與朕沒關係？」

矮個子說不出話來。

「朕覺得你們還是得再割上幾刀才肯說實話。」公冶佑沒了耐心，一腳踹到矮個子的肚子上，叫他痛到吐了好幾口清水。

公冶佑又補了一腳，然後對暗七一揚下巴，「潑醒。」

暗七立刻把剛剛洗過刀，洗過手的鹽水潑到高個子身上。

「啊……」高個子又被活生生疼醒。

矮個子想求饒，想開口，喉嚨卻發不出聲音。

「我……說。」高個子忽然鬆了口， 「我說。」

刀尖舔血十幾年，他殺人無數，見過刑罰無數，受過的傷無數，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他會屈服於這凌遲。

可他，的的確確屈服了。

所以他張開了口，

「是……」

「咻咻……」幾支箭忽然從樹林里飛出來，暗七第一時間跳到了公冶佑面前保護他，打走飛箭，而那兩個人卻死在了箭下。

樹林瞬間恢復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