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誰派你們來的？」公冶佑上前一步問跪在地上的兩個人。

暗七特意剩下的活口。

兩人身上都掛了彩，下頜也被卸了，是為了防止他們咬舌自盡。

「哼。」兩人均把頭一揚，用鼻子發出音節。

公冶佑搖著扇子，忽然轉過頭來對楚寒雨說，「你們武林中是如何處理這種找死的人？」

兩人：找死的人？？？

「找死的就殺了唄，想讓他們吐點東西出來就用刑唄。」楚寒雨滿不在乎道。

「哦，那寒雨覺得什麼樣的刑罰能讓這種殺手開口？」公冶佑接著問。

「一個，千刀萬剮。」楚寒雨先指向高一點的那個人，然後指向矮一點那個人，「一個，讓他看著。」

公冶佑搖扇子的手停了下來，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楚寒雨，笑了。

千刀萬剮，即凌遲。將人的肉割下三千刀人才能死，就算他們是受過專門訓練的死侍，能夠忍受這種刑罰，但是另一個看的人就不一樣了，有時候視覺的刺激，同伴的慘叫，最是容易攻破人的心理防線，也最容易被擊垮。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非常好的方法。

「很好，就這樣辦吧。」

兩人：……

「主子，」暗七上前一步道，「這裡沒工具，而且沒有會凌遲的人。」

凌遲，不是簡單的刑罰，三千刀，每一刀割下來的肉都得差不多大小，這肯定得專門的工具。還有，要保證犯人在兩千九百九十九刀內不死，這需要極高的技巧，像暗七這種暗衛，殺人……不講究任何技巧。所以，現場凌遲，辦不到的。

「少莊主會啊。」公冶佑道，轉過頭來笑著對楚寒雨說，「對吧，寒雨。」

我不是我沒有我不會！

但是楚寒雨知道，公冶佑一定不會信的，而且，關鍵是，他還真的會！

「嗯，啊，會……一點點？」楚寒雨舉起右手，食指和拇指閉合，送到公冶佑眼前，「就這麼一點點。」

楚寒雨十幾歲的時候，對各種刑罰迷戀過一段時間，而楚庄的犯人又多，總是有來找死，所以楚寒雨就拎了幾個出來練手。

這凌遲，也是他當初練過手的刑罰之一。

「那便夠了。」公冶佑用扇子把楚寒雨的手推開，然後對暗七道，「去準備吧。」

暗七：不能得罪楚寒雨不能得罪楚寒雨……

他反覆告誡自己，然後忽然聽見了自家主子的聲音，一時間沒轉過來，「准……準備啥？」

「當然是問少莊主需要什麼啊。」公冶佑好心提醒道，暗七這才把目光轉向楚寒雨，「少莊主……」

「就在這裡啊？」楚寒雨問，這荒郊野嶺的作秀凌遲，太詭異了。

可公冶佑就看著他笑，不點頭不搖頭不說話，楚寒雨只好認命的舉手投降，「好吧好吧，就這裡。」然後對暗七道，「幫我點盞燈，然後再把他給扒了，扒幹凈，一件都別剩。」

「是。」暗七迅速幹活去了。

楚寒雨坐在駕車的位置，晃著腿，看著地上的兩個人，開口勸道，「喂，哥們，真的不打算說嗎？趁現在還有機會，來得及，免得受皮肉之苦。」

高的那個脖子一揚，依然表示著不屑，矮的那個看了眼楚寒雨然後飛快的移開目光，也講脖子一揚，只是不及高的那個硬氣。

公冶佑站在楚寒雨身後，也不說話，就看著，時不時的搖搖扇子，似乎心情不錯的樣子。

「哎呀呀，你們何必呢？」楚寒雨掏出隨身攜帶的小刀，那刀十分小巧，半根筷子長，但刀刃十分鋒利，可削鐵如泥，這可是他花大價錢找專人營造的，捨不得折騰這刀，所以只能繼續苦口婆心的勸兩個人老實交代。

「反正都是死，不如死得痛快一些。你們看啊，既然已經被派了這麼危險的任務，說不定人家就沒指望你們能活著回去。退一萬步講，就算你們今天成功了，那可是弒君的大罪，你們上頭的人會讓你們活著，給他留下把柄？」

「嗯啊呃呃……」矮的那個激烈的反駁，但是因為下巴被卸了，所以他上下頜不能合閉，他自然也就不能正常講話。

「看我，都忘了這茬。」楚寒雨一拍腦袋，對已經快把高的那個扒完的暗七道，「把他們下巴安回去，一會兒人家說了我們也聽不懂。」

「可是，」暗七看了眼公冶佑，安回去，就有了咬舌自盡的可能，那萬一兩個人死了，還怎麼凌遲？

「沒可是，死不了。」楚寒雨不耐煩的擺擺手，「咬舌自盡？他們辦不到的。」

咬舌自盡，不僅需要自身強大的毅力，還需要絕對的和自己身體本能對抗的求死之意。

人，生即為活，就算不想活了，想咬舌自盡，在拼盡全力咬下去的時候，牙齒也會退縮。這和個人意志無關，只是這具身體，本身的求生欲。

人總是無法抵抗本能的。

「照少莊主說的辦。」公冶佑及時出聲，暗七不再猶豫，迅速「喀嚓」兩聲，兩個下巴就安回去了。

「放你娘的狗屁，」終於能夠開口後，矮的那個迅速反駁楚寒雨然後還想說什麼卻及時剎住了，只是狠狠的呸了一聲。

楚寒雨卻沒有理會他，因為他正在欣賞高個子的咬舌。

滿口的血，可他，就是不能咬死自己。

「看吧，以後別動不動就卸下巴，咬不死的。」楚寒雨得意的說。

這還是他當年學那些刑罰的時候偶然發現的，那時候他剛學，下手沒輕沒重沒技巧，經常逼得那些犯人咬舌頭，可愣是沒有一個成功的，就是後來被他千刀萬剮的那個，也沒有咬死自己。

這就說明，咬舌自盡，不是一般的難。

「是，少莊主。」暗七恭敬道，然後又默念了一次「不能得罪楚寒雨」才繼續給高的扒衣服。

楚寒雨看著逐漸被扒光的殺手，把小刀放在火焰上烤，刀刃被火焰舔舐逐漸變得滾燙，等暗七扒完衣服，楚寒雨才從馬車上跳下來，道，

「既然不肯說，那就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