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真是太厲害了！」小道士滿臉仰慕地看著許文凌，「那麼大的蟒蛇，居然三五下就打倒了！」

「是啊是啊，那蛇精還跪地求饒呢，看來以後它再也不敢襲擊村子了！」

「師姐的身手太伶俐了，下次一定要讓她教教我！」

許文凌走在隊伍最前頭，依舊是那副處事不驚的表情，彷彿沒有聽到身後師弟們的談話。

許文浩灰頭土臉地走在隊伍末尾，心裡滿是不服氣：區區妖怪而已，為什麼大家都忘了她的真身！因為她一直是這幅樣子嗎？不行……得想個辦法讓她在眾人面前出醜，好讓大家意識到她的真實身份！

回到道觀後，許文凌認真地給師弟們包紮了傷口，行為舉止，無一不謹慎規範，卻從不逾矩。

師弟們暗暗將許文凌當做自己心目中的憧憬。

「嘶……」許文遠看著幫自己包紮傷口的許文凌，倒吸了一口氣。

「啊，師兄你傷得如此嚴重，」一旁的小師弟探過腦袋，「今晚恐怕不方便洗浴了。」

許文遠臉上羞紅，自己明明是大師兄，卻是傷得最嚴重的那個，真當是毫無顏面了。

許文遠臉色又紅又青，悶悶不樂地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裡。

當晚夜裡，天氣炎熱，許文遠在塌上翻來覆去，卻無法入眠，只感覺自己身上異常粘稠。

許文遠實在無法忍受，起身走出了屋子，準備去後山的溫泉處洗個幹凈。

在許文遠靠近溫泉時，突然傳來了低聲哼唱的聲音。

許文遠一怔，心跳開始加速。

那是一首熟悉的村謠，是以前母親經常在耳邊哼唱給自己聽的曲子，許文遠曾經無意識地在師弟面前哼唱過。

而這個聲音，明顯是許文凌的聲音！

許文凌很少開口說話，但她的聲音卻給人冷靜又澄澈的感覺，這是許文遠無法忘卻的聲音，那麼俗不可耐的村謠，竟讓許文凌唱出了空靈動聽之意。

哼唱聲戛然而止，許文遠這才回過神來，自己竟大咧咧地然站在溫泉旁，看著溫泉中赤身裸體的許文凌。

「啊！我！我！我……」許文遠慌了手腳，急忙捂住了眼睛，腦袋卻在嗡嗡作響。

自己居然偷看師妹洗澡！還這麼光明正大地走了出來！可是她是妖怪，還洗什麼澡啊……啊，不對不對，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我還怎麼辦……

「師兄，」許文凌的聲音依舊沉著，沒有絲毫慌亂，「要我幫你洗澡嗎？」

「什……」許文遠震驚地無法說話，卻看到許文凌就那麼從溫泉中走了出來。

因為是妖，許文凌的身姿比普通人更加美好，許文遠完全愣住了，看著那濕潤的長髮，纖細的腰肢，修長的雙腿，以及……

「咦……」許文遠的臉色逐漸變青，短暫的沉默後，終於大叫了出來，之後便逃也似的離開了。

「師傅！師傅！」許文遠大半夜地闖進了老道士的房屋中，臉色又紅又青。

「文遠啊，何事令你如此慌張？」老道士眯著眼睛詢問。

「那、那蛇妖！」許文遠一時情急，連名字都不稱呼了，「那蛇妖是、是、是公的！？」

「啊……」老道士毫無吃驚之色，「這麼多年了，你終於發現了？」

「什、什麼！那種事……我從未聽說過啊！」許文遠震驚，「怪不得……那傢伙一點都不像女妖怪的樣子……力氣也比我大……可惡！師傅你為什麼不早些跟我說啊！又在看徒弟的笑話！」

「文遠啊，雌又如何？雄有如何？這會使你對文凌的態度有什麼不同嗎？」老道士詢問。

「不是，我……」許文遠羞赧，曾經有多少次，自己看著許文凌的臉龐入迷，如今竟告訴自己……那是個男子！？不，是個男妖……

「師傅，師兄。」不知何時，許文凌站在了房門前。

「你！」許文遠不知道該說什麼，瞪了他一眼便轉身離去。

許文凌看著大師兄的羞憤面孔和憤然離去的身影，輕輕地笑了一下，自己還從未知道，大師兄的表情竟是這般有趣。

許文遠把許文凌是男子的身份告訴了師弟們，本想著師弟們會大失所望，沒想到師弟們非但沒有不適，反而更加親昵許文凌了，整日纏著他指點自己劍術，因為之前「師姐」「師姐」地叫習慣了，卻也沒人改口。

因為許文凌美得不像話，讓小師弟春心萌動，加上師弟們得知他是男子後，更加肆無忌憚地吃起了「師姐」的豆腐。

許文凌教小師弟練劍時，小師弟毛手毛腳的，要麼摸摸許文凌的手，要麼就故意往許文凌的身上蹭，許文凌倒也沒覺得什麼。

「停！」許文遠在一旁看得眉頭直皺，大聲叫停，快步上前奪過許文凌手中的長劍，「你起開，我教他！」

「誒，」小師弟蔫蔫地說，「大師兄，不用勞煩您了……」

「來，」許文遠把長劍塞進師弟手中，「拿好了！」

「嗚……」小師弟突然大叫，「師兄輕點輕點！」

許文遠使勁地掐著小師弟手上的嫩皮，小師弟疼得哇哇大叫。

「嗯？以後你這隻手，還敢不敢亂來了？」

「不敢了不敢了！師兄饒命！我再也不敢騷擾師姐了！」

「什麼師姐！你哪門子來的師姐！」許文遠氣急敗壞，往小師弟的屁股上狠狠地踹了一腳，惹得眾人笑了起來。

「稱呼我師姐，無妨。」許文凌淡淡地說。

「你！」許文遠感覺自己又惱又氣，看到許文凌這麼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自己這麼大動幹戈，反而顯得滑稽了。

「哼，」許文遠甩了甩袖子，轉身離去，「妖怪而已！」

「嗚，」小師弟見許文遠離開，急忙跑到許文凌身旁，「大師兄好大的火氣啊……」

「是啊是啊，自打上次討伐巨蟒回來，就一直這個樣子……」其他師弟附和道。

「為什麼啊？難道大師兄還在計較被師姐搶了風頭的事兒？」

「可本來就是師姐更厲害嘛……」

許文凌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微微抬眉。

之後又有幾次討伐妖怪的任務，許文凌長了記性，不再出風頭，要麼做做後勤，要麼就故意給許文遠放水，讓許文遠親自來補刀。

這點小心思，許文遠當然看個一清二楚，不但沒有感激，反而更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