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什麼日子？」靈兮面帶微笑，「靈獸派兩大長老親臨小生這寒磣的風花閣，還帶了這麼多俊俏的青年……」

「住嘴！你這妖狐！」英長老毫不留情地打斷他的話。

「靈兮他不是妖……」蒼烺急忙辯解。

「孽障你也給我住嘴！」英長老瞪著像鷹一般銳利的眼睛，狠狠地訓斥著蒼烺，「你真是被這隻妖狐給迷惑了，你可知你昨日闖了什麼大禍？」

「哼，只是教訓了某個囂張的銀色傢伙而已……」

「混賬！居敢傷害神官！你知道會有什麼下場嗎！」英長老怒氣衝天，「神仙已經找到我們靈獸派的頭上來了，讓我們給個說法，否則就端平了我們獸靈派，獸靈派的百年基奠，如今就要毀在你這孽子的手上了嗎！」

「嘖，」蒼烺輕蔑地咂舌，「他若真有這般神通廣大，又怎麼會被我所傷？再說，是我自己傷了那傢伙，又與獸靈派何關？」

「你！你可別忘了，你是獸靈派的人！」英長老指著蒼烺，手指生氣地顫抖著，「你若想要保命，就聽我的話，將過錯歸到那隻妖狐身上，說他蠱惑你……」

「呵……」靈兮輕笑一聲，「好一個名門正派的所作所為……小生喜歡。」

「輪不到你說話的份！」英長老一抬手，朝著靈兮揮了掌氣功，靈兮沒有躲過，硬生生地被砸中，然後倒落在剛剛被蒼烺打倒的人群中。

「咳……」靈兮抹去了嘴角的血絲，「長老下手可真是不留情啊……」

「靈兮！」蒼烺剛要跑過去照看他，一隻長劍「哐當」一聲，被扔在了蒼烺的腳邊。

「撿起它，然後用它去親手殺死那隻妖狐！」英長老命令道，「這是唯一能保住你的辦法。」

「什麼……」蒼烺望著自己腳底那發著寒光的長劍，大腦突然停止了思考。

「師兄！」一旁的鐘離慕催促道，「快點撿起來啊！快點啊！」

「你若是做不到，那你就不要繼續待在獸靈派了，」英長老說，「我們獸靈派可容不下你這個整日闖禍的魔頭！」

靈兮輕輕仰頭，注視著這場鬧劇，臉上帶著意味不明的笑意。

鍾離慕瞟了一眼靈兮，死到臨頭居然還擺出一副勾引人的姿態，真是賤種！

鍾離慕快步上前，拾起來劍並塞到了蒼烺的手中。

「師兄，」鍾離慕誠懇地看著他，「你自己不知道，但我看得清清楚楚，這狐狸精一定是給你施了幻術，控制了你的神智，才讓你做出這些荒謬之事的！」

「怎麼可能……」蒼烺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師兄你想想啊！」鍾離慕緊緊地握著他的手，「那狐狸精勾引過多少男人啊，他怎麼可能獨獨鍾情於你，甜言蜜語和親昵之舉，他肯定對每個男人都這麼做過！」

「放屁！靈兮他……」

「自私自利的狐狸精怎麼可能有心啊！」鍾離慕急哭了，「他只是在利用師兄你而已！師兄你難道不知道嗎？他看你的時候，眼睛都是紅的！」

蒼烺的心「咯噔」一聲。

靈兮只有在施幻術的時候，眼睛會變成紅色，而此時此刻，蒼烺一陣恍惚，竟記不清靈兮正常的瞳色是什麼顏色。

不可能啊，明明自己那麼愛靈兮，怎麼可能連他的眼睛顏色都記不得。

「呵呵呵……」一旁的靈兮笑了起來，聲音悅耳動聽，彷彿帶著蠱惑人心的力量。

「靈兮，她說的是真……」蒼烺朝他看去，驚訝地發現，靈兮的眼睛已經變成了血紅色。

「啊……我的腳……居然敢控制我，該死的狐狸精！」鍾離慕的雙腳不受控制地走了起來，離開了蒼烺的身邊。

靈兮走到蒼烺的面前，雙手捧起了他的長劍，架在自己的脖頸上，蒼烺握劍的手開始輕微地顫抖。

「怎麼辦呢？烺……」靈兮用血色的眼睛直視著他，用手指輕輕地點了點刀刃，「要殺了小生嗎？」

蒼烺一頓，靈兮在自己面前，曾還未自稱過「小生」。

「靈兮，你……」

「小生不會對任何人動心。」

蒼烺盯著靈兮的眼睛看了好久，天氣陰沉沉的，飄著絲絲小雨，蒼烺能夠看清每一絲細雨滴落在靈兮的臉上，像是密密麻麻的淚水。

靈兮的那雙眼睛，如罌粟花般血紅又妖艷，蒼烺卻從中看出了一絲悲哀。

蒼烺都弄不清楚了，這究竟是自己的意識還是操控的意識。

「怎麼了，」靈兮勾起嘴角，催促著他，「你快動手啊，小生不是說過嘛，你做任何事，都會使小生稱心如意。」

蒼烺突然一懵，想到了不久前靈兮急切向自己表明的話——「烺，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愛你，且只愛你。」

蒼烺眯起眼睛，握穩了手中的劍，將劍尖順著靈兮的下巴向下滑，滑至他的脖頸、喉嚨，最後停留在了他的胸口。

那柄劍不似殺人的利器，反似情人的挑逗。

蒼烺看著靈兮那雪白的胸口附近，還殘留著自己熱情的吻痕，這是自己昨晚深切愛撫過的身體啊。

「哈哈哈哈哈哈！」蒼烺突然爆出了笑聲，並將自己手中的劍遠遠地扔了出去，把靈兮摟進了自己的懷裡，用雙臂緊緊地抱住了他，輕聲問道，「靈兮你冷嗎？」

靈兮愣了一下，眼中的紅色漸漸地淡了下去，嘴角也浮現了笑容。

「師兄！」一旁的鐘離慕看到此情此景，不由得頭皮發麻，放聲尖叫，「你莫要再被他迷惑了啊！」

「真是可笑！」蒼烺兇狠地朝她吼著，「本大爺豈會分辨不出是否被人控制！？還用得著你來提醒我？」

「看來是小生贏了呢。」靈兮抬頭看向鍾離慕，對她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容，這在鍾離慕看來，簡直挑釁至極。

「哼，孽障，看來你已經做出抉擇了，」英長老一揮手，「獸靈派眾弟子聽令，今日捉拿逆徒蒼烺，若是不廢他全身武功修為，休得離開此地！」

弟子們準備就緒，平日里就看不慣蒼烺的所作所為，這下更沒有留情的理由了。

「不要，長老，不要啊！」鍾離慕嚇了一跳，哭著哀求長老，「師兄他，他只是被狐狸精迷住了而已……」

「住口！」英長老訓斥她，「他再也不是你的師兄了，蒼烺已被逐出我們獸靈派，而且，從今往後，獸靈山禁狼禁狗，一旦發現，格殺勿論！」

「禁狼也就罷了，居然也禁狗，」靈兮有些生氣，「我的蒼烺怎能和野狗相提並論。」

眾弟子向蒼烺撲來，靈兮本想著和蒼烺大幹一場，沒想到蒼烺大喝了一聲「住手」。

靈兮略帶驚訝地看著他，蒼烺用力地摟緊了靈兮的肩頭，眼中依舊是狂傲又無畏的神情。

「若是本大爺自廢武功和修為，你們是不是就能放我們平安離開？」

蒼烺明白，若是硬來，面對兩大長老和如此多的門徒，不光自己會命喪於此，靈兮也逃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