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凌漪粉色柔軟的舌舔過他指尖上的槐花糕的殘渣，被那濕潤溫暖的親昵所蠱惑的墨溪彷彿如觸電一般，血脈賁張，有種直接將他按倒在床的衝動。

凌漪則一楞，對他內心所經受的狂風驟雨一無所知，無辜地眨了眨眼睛，苦惱道：「可弄髒陛下的手並不好。」

「算了。」墨溪不想讓周圍的魔族同胞見到他失控的模樣，對凌漪說道，「我們回聖殿再說，你邊走邊吃。」

凌漪點點頭，滿含期待地問：「那陛下還會喂我吃嗎？」

「會的，會的。」墨溪無奈地妥協，他發現凌漪一撒起嬌來他就無法拒絕，不過喂他吃東西也是一大樂趣。

前世的凌漪剛被他搶來時，也是絕食來反抗他，所以墨溪不得不親自喂他吃，無論是上面那張小嘴，還是下面那張，久而久之，凌漪不敢不吃下仆給他準備的飯菜，因為害怕自己會變成墨溪餐桌上的一盤佳餚。

凌漪嗜甜，一口氣吃了五個槐花糕，把剩下那個留給墨溪，墨溪緩緩將最後一顆從凌漪面前挪開，看見他的視線一直停留在槐花糕上，哭笑不得地將最後一顆又塞進他嘴裡。

凌漪嘿嘿笑了聲：「陛下真好。」

兩人不一會兒又回到了別殿聖池旁，凌漪見到聖池就連忙褪去衣物跳入水中，而墨溪確認過四下無人後，喚出了狴犴，讓他縮成一般老虎大小，以免嚇到凌漪。

「陛下，這就是狴犴？」凌漪好奇地望進狴犴那金色幽然的獸瞳中，感慨道，「好生威武霸氣，不愧是陛下看中的靈獸。」

聽這說法，墨溪被他逗樂：「從來只有靈獸選擇喚靈師的道理，怎麼到我這就不一樣了？」

「那是當然，其他喚靈師哪有與陛下相比的道理？」凌漪注視著他，一字一句地篤定，「陛下是最好的。」

墨溪被這句話的重量震得一楞，後知後覺地望向狴犴，見這隻「大貓」在伸懶腰打哈欠，不禁啞然失笑，看來凌漪無時無刻不掛在嘴邊的這句「陛下是最好的」並非謊言。

凌漪由心而發地愛慕自己，不是迫不得已，不是別無選擇。

「凌漪，你愛我嗎？」墨溪凝視他，像在俯瞰自己的前世今生，對方的回應是自己夢寐以求的，只是一句「陛下是最好的」還不夠，還不足以滿足他佔據他心靈的貪婪，他要從凌漪口中親耳聽到那句真言。

凌漪深呼吸了一口氣，深情款款地望進他眼裡，嘴裡彷彿在吟唱天籟：「陛下，凌漪永生永世只愛墨溪一人。」

墨溪瞳孔猛縮，心彷彿要跳出胸腔，他倒吸了一口涼氣，甚至沒有去注意狴犴的反應，當那句話從凌漪口中說出時，真假無足輕重，最重要的是他回應自己了。

「奇怪……不對……」墨溪即將熱淚盈眶地衝上去抱住人魚時，凌漪突然咦了一聲，喃喃自語道，「應該是只愛墨溪一魔，畢竟陛下不是人。」

凌漪忽地皺眉，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後驚慌失措地擺手道：「啊，陛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我不會介意，過來。」墨溪走到池邊，敞開懷抱說道。

凌漪一怔，不敢向他游來，問道：「陛下該不會又要彈我額頭？」

「怎麼會？」墨溪輕笑，「過來，讓我抱抱你。」

凌漪聞言，眼睛倏地一亮，潛入水面，魚尾一擺，朝墨溪飛速游來，而後帶著一陣水花躍進他懷裡，墨溪抱住了他，跌坐在地上，身上濕了大半卻還是緊緊地抱住渾身濕漉漉的人魚，想將他揉進自己的懷裡，自己的靈魂里。

凌漪是不是和他一樣重生了？

答案似乎不重要了。只要他還願意在自己身邊，墨溪已別無所求，他已經決定不會再傷害凌漪了，自然不會去揭開那血淋淋的傷疤。

墨溪的下巴抵在那頭柔軟的濕發上，手環住人魚纖細的腰肢，讓那條熠熠生輝的銀鱗魚尾靠在自己雙腿上，就這麼靜靜抱著他沉默了良久。

「……陛……陛下？」凌漪動了動身子。

「再抱一會兒，乖。」墨溪還不想放開他，柔聲哄著，低下頭親吻他的額頭。

凌漪也就不動了。

凌漪重獲自由也是等墨溪意識到凌漪手上的饕餮紋青銅酒樽不見之後了。

「凌漪，剛剛把酒樽藏在聖池底了？」墨溪忽然問道，快要睡過去的凌漪被嚇得一哆嗦，渾身一僵，不敢發聲。

「是用來做什麼的？」墨溪步步緊逼，「你不是不能喝酒嗎，怎麼會想到用一千枚彩晶去換一個酒樽？」

「這……這是……」凌漪癟癟嘴，「本來想作為驚喜送給陛下的，結果那麼快就被發現了。」

「送我的？」墨溪挑眉。

「陛下突破黃之境界，不是還能喚靈兩匹靈獸嗎，如果不嫌棄的話，就用那帶有饕餮紋的青銅酒樽作為喚靈信物吧。」凌漪頓了一下，補充道，「是陛下之前送我禮物的回禮。」

說罷，凌漪又跳入水中，片刻後將裝滿聖池水的酒樽遞給了他。

墨溪接了過來，放在手中細細把玩著，更加確定這是前世他喚靈饕餮所使用的信物，這酒樽上的饕餮紋右眼缺了一角，但不妨礙它看起來栩栩如生，不過黃之境界的他定是駕馭不住這上古凶獸之一的饕餮，還是先收起來放好。

「謝謝，不過……」墨溪想試探他，便道，「上次是狴犴，這次是饕餮，凌漪總是能未卜先知我心中所想，很是厲害。」

凌漪羞怯地低下頭：「陛下過獎了……其實這饕餮紋，我也想過送陛下其他信物的，但我的積蓄只買得起這個，如果能稱陛下心意是最好不過了。」

墨溪一楞，訝異道：「你送這個是因為你只買得起這個？」

凌漪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墨溪猛然轉頭望向狴犴，只見這大老虎眯著眼睛好生愜意地枕著兩爪睡覺，感知到他目光探來倏地睜眼，擺了擺毛茸茸的大尾巴，告訴他凌漪所說，句句屬實。

原來是他想錯了，原來真得只是巧合？

不過重點不是這個，墨溪不能容忍凌漪身無分文，連槐花糕都買不起，當機立斷地掏出身上的所有彩晶。

墨溪：「……」

買完那槐花糕後，身上竟然只剩一枚彩晶，他可丟不起這臉，只好等以後隨手塞給凌漪一些彩晶作零花錢。

墨溪匆匆掃到一眼凌漪期待的模樣，忽然想起自己的真正意圖：「對了凌漪，該準備下一次喚靈了，我親自來輔佐你下一次喚靈，凌漪想要哪只靈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