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這個傻子！」

「打死他！」

一群小孩子圍著地上一個蹲著的人又是扔石子又是踢的，被打的人除了抱著頭躲開一些會致命的位置就沒有其他的動作了。

小巷另一頭跑過來一個女人，手裡揮著棍子朝著這群小孩吼著：「你們這些小鬼幹什麼，快走，不然我打你們了。」

一群小孩兒看見有大人來了，三三兩兩結著伴跑走了。

地上的人這個時候才抬起頭看著來的人，眼角紅紅的還帶著剛剛溢出的淚水。一雙大眼睛濕潤潤的，小嘴唇被他自己咬得紅紅的，看起來怪惹人憐愛的。

「媽媽。」

女人一把拉起地上的人，一邊哭一邊替他擦掉臉上的血跡和灰塵。

「媽媽不哭，星星不疼。」繁星伸手擦了擦女人的眼淚，比女人高出半個腦袋，但是毫無違和地被女人抱在懷裡。

被女人牽著手帶回家的時候，打開門的一瞬間繁星的手猛然抓緊了女人的手停住了，大眼睛裡全是害怕和慌張。女人回過頭溫柔地摸了摸他的發頂，面色蒼白但是讓繁星安定。

房間里傳來摔啤酒瓶的聲音，繁星猛地一顫抱著頭蹲在了門邊的角落裡，渾身都在發著顫。

「你還把他帶回來幹什麼，讓他死在外面好了。」

房間里沒有開燈，男人的叫罵聲在不大的屋子裡回蕩著，說著手裡就又舉著一個啤酒瓶往地上扔。

女人想去搶下他手裡的啤酒，臉上已經爬滿了淚水。

「你還是不是個男人啊，啊？他是你的兒子啊，是你的親生骨肉啊，你說死就讓他死啊，我看你是瘋了！」

蒼白的臉上滿是絕望和不可置信的表情，從她的五官上可以看出女人以前是一個風華絕代的美人。

房間里的男人聽見女人有些尖銳的吼叫，心裡更加不耐煩，抬手猛喝了一瓶啤酒，順手就把瓶子摔在了地上。

餘光看見角落裡的繁星身體抖了抖，嗤笑著扭過頭：「你看看你自己生的個什麼玩意，連夜店都不收這個傻子，老子用他去換點酒錢都換不到！你們娘倆就是兩個拖油瓶，老子養你們就是對得起你們了。」

「你養我們了嗎？你哪裡養了，我辛辛苦苦掙的錢全被你拿去賭博了！兒子變成這樣是誰的害的？是你啊，你把他打傻的啊，你還是人嗎你？」

兩個人的爭吵又開始了，繁星看了看應該不會再波及到自己了，拖著腳步往自己的房間里走去。

一身是傷地躺在小小的床上，連腳都搭在地上了。不過對於繁星來說能安安靜靜地躺著睡一會，就很高興了。

夜深了，男人喝著啤酒坐在餐坐上睡了過去。女人輕手輕腳地推開繁星房間的門，坐在繁星的床邊，手指在他的臉上輕輕地撫著。

繁星感覺到臉上的動作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月光下女人一臉溫柔地看著他。

難得化上了妝，塗上了口紅，甚至穿上了一件漂亮完整體面的衣服。

繁星揉了揉眼睛，看著這樣的女人有些移不開眼睛，吶吶道：「媽媽，你要出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