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小爺在夙王府連哭帶嚎了小半晚上。

「王爺，這事都怪你！你得負責！要不是昨個兒我英俊瀟灑的臉在你這磕了一大塊兒淤青，我也沒有必要去順一盒脂粉，如果沒有必要去順脂粉，那我就不會成現在這個樣子！」

封衍面無表情的望著那傢伙跳著腳控訴，忽而冷笑一聲：「那你炸了我府上的大廚房，讓府上眾人的晚膳都沒了著落，這筆賬又要怎麼算？」

耍無賴倒是一等一的好手。

「啊……呃……」

霍小爺頓時熄了方才囂張的火焰，傻乎乎的愣在原地，一時沒找到話來回應。

就在這時，小娃娃從門外跑進來，興沖沖的喊：「調好了調好了！」

他端著一個裝滿黑漆漆泥巴的小碗，跑到霍之翊身邊來，一臉驕傲的遞過去：「喏！王爺讓我調的，不然我可不伺候你，快試試！」

霍之翊皺巴著一張花里胡哨的花貓臉，一手捏著鼻子，一手接過來小碗，瓮聲瓮氣的開口：「這……這到底是什麼啊？怎麼這麼臭？」

「先塗上試試，」小娃娃笑嘻嘻的答：「你不想卸掉臉上的東西了？時候趕不及，我就隨便調了一點，肯定有用！」

霍之翊盯著面前臭烘烘的東西，表示一百個懷疑。

「我的醫術你還不信？」小娃娃低呼，粉嘟嘟的小臉寫著不高興幾個大字，「那你不要用了，快還給我！」

「信信信！」霍小爺趕緊端著碗溜到窗邊，依舊捏著鼻子，一邊往臉上抹，一邊瓮聲瓮氣的抱怨：「哎呦喂……這什麼味啊！怎麼這麼臭！我要被熏吐了！」

小蘊一本正經的答：「快去外頭的池塘里洗一洗，邊塗邊洗，卸的快！」

霍之翊聞言，趕緊連滾帶爬的從窗戶翻出去了。

而內室倚靠在床榻上，正吃著魚片粥的封衍也聞到了屋子裡彌散開來的詭異味道，胃腹里頓時翻滾起來。

他擱下碗，用帕子拭了拭嘴角，臉色蒼白如紙，幾欲作嘔。

「小蘊，你到底給他弄得什麼東西？」

確實是有些臭……

小娃娃倒背著手，歪了歪小腦袋，跟背書一樣一板一眼的答：「不過是些豬糞混起來的塗料罷了，他抹了人家姑娘防水的白粉，多洗幾遍也就洗掉了，頂多把臉皮也搓掉一層，反正他臉皮厚。」

封衍扶額，默了半晌，旋即揚聲叫了封七，「把小蘊帶下去，禁足三天。」

「哎？」小娃娃立刻不高興了，「王爺，我這可是為您出氣！那個姓霍的走狗實在太囂張了，這是對您……」

封衍擰眉，擺擺手，封七立刻捂了小娃娃的嘴巴，直接將人抱了出去。

果不其然，他們走了片刻之後，濕漉漉的霍小爺便從窗戶爬進來，帶進來一屋子臭烘烘的氣味，他怒氣沖沖的找了一遍屋子裡，吼道：「小蘊呢？那死小孩藏哪兒去了？趕緊把他給我找出來！」

男人垂眸，神色自若的攪著碗里的粥，卻是半點食慾都沒有，抬眼掃過霍之翊炸毛的樣子，淡淡道：「熏香在桌上，自己燃了，過來吃點東西，藥在這裡，吃完把自己胳膊上的傷口換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