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盞茶過後，洗刷幹凈的霍小爺美滋滋的跟著小蘊回了書房。

先前那一身騷里騷氣的暗紅色長袍不得不換了，霍之翊非得撒潑不要穿下人的衣服，死活要穿封衍的，否則寧可穿著中衣去找封衍，封一被氣了個夠嗆，又折騰不過他，無法，只能叫人取了一件黑色長袍來。

那人身形清瘦頎長，比霍之翊高出大半個頭來，他的衣衫霍之翊穿著有點長了，嗯……還有點緊。

不過霍小爺還是美滋滋的，順手扯了一把牆上掛著的摺扇，熟門熟路的往書房奔過去。

小蘊見了，撓了撓頭，遲疑著開口提醒：「那扇子是王爺最喜歡的一樣，是閩南一位老先生題字送的，那位老先生……」

「哎呀什麼老先生，」霍小爺不耐煩的打斷他，「沒事沒事，王爺要喜歡，我明兒就派人把那個什麼老先生逮過……哦不，請過來，讓他給王爺多題幾把扇子。」

小蘊本來走在前邊，聞言便慢了半步，在門檻前猶豫要不要進去。

那……那位老先生去歲不是被霍小爺逮進了天牢，等著今年秋後問斬嗎？

小娃娃剛想提醒一下霍之翊，結果一抬頭，那傢伙早跑沒影了，不由得犯愁起來，慢慢往屋裡挪動。

要不要……等王爺發完脾氣再進去？

霍之翊洗漱妥當這一會兒功夫，封衍也收拾好了。

一頭墨發悉數束起，以玉冠定在頭頂，身披墨黑色長袍，衣袖領口也攀有金線綉紋，一身冷肅。

看的霍之翊忍不住咂了咂嘴。

兩人上輩子情到濃時也滾過床單，霍小爺嘴裡的情話跟不要錢一樣，一字一句，皆是讚美這人容顏。

可當真一個字都不假的。

京都第一美人，決計是夙王封衍！

但這話是沒人敢說的，夙王封衍曾跟隨當今聖上征戰肅北，落得一身傷，還幾次為救駕身入險境，他手下的亡魂大抵要比京都最繁盛的幾條街上加起來的人都多，誰敢拿容貌說事，怕真是不要命了。

「王爺。」

霍之翊笑眯眯的搖著扇子，非常自覺的坐了下來，歪著身子，東瞧西望，「王爺待客就這麼敷衍，連杯茶水也不上？」

封衍瞥了他一眼，視線在那扇面頓了一下，不耐煩的屈指敲了敲桌面。

很快便有人入內，奉上茶盞。

封衍低咳了幾聲，沖門口的方向沉沉道：「再不滾進來，就滾出去！」

很快，小蘊就灰溜溜的小跑進來。

「咳……咳咳……」這邊霍之翊被茶盞里的白水嗆了下，不可思議的端起來左看右看，「王爺不至於這麼小氣，記恨昨夜的事，只肯給霍某白水喝啊？」

昨夜聖上設局，當然有霍之翊的一份，他身為聖上私底下幹些見不得人事情的領頭人，這種場合自少不了。

封衍半撐著額頭，輕飄飄的瞥了他一眼，話卻是對小蘊說的，「去扒了霍公的衣服，給霍公瞧瞧傷，省得霍公前腳出了本王府上，後腳就大街小巷吆喝一遍，說我夙王府欺負傷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