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不知盟主來此有何貴幹。」坐在里側的百曉生用手拂了拂那把白色羽扇的扇面，輕柔地一點一點將有些雜亂的羽毛理順，漫不經心地問道。

「我，」戰宸沉默了一下，視線朝左側晃了晃有些躲閃，而後抬眼看著他對面的百曉生一字一頓地道：「我來尋一位故人。」

「哦？故人？」百曉生眼睛亮了亮，眼中滿是狡黠地問了一句。

「一個曾予我新生的故人，」戰宸不介意說到這些，只是說到這他停了一下，又補充了一句：「而現在我已經找到了。」

聽了這話，百曉生意味不明地轉過眼神看了看旁邊的兩人，武林盟主的故人啊，這可是一大八卦呢。

顧炎涼有些頭疼，打斷了百曉生的八卦：「阿曉，莫要失禮。」隨後向戰宸抱拳道：「吾友性直，喜歡追根究底，在下替他賠個不是，還請盟主莫要怪罪。」

百曉生挑眉，似笑非笑地看了顧炎涼一眼，難得沒有繼續抬杠。

戰宸聞言點了點頭，表明自己不會在意，而後看著兩人間的互動，面上表情淡淡，心中卻有些不喜這兩人親昵的模樣，渾身的氣息也有些冷。

「盟主……」

「喚我宸便好。」他不喜對方這般客氣的模樣，這人風采依舊如十年前那般，嘴角的弧度甚至如同當年一般溫暖，讓他忍不住想離對方更近一些。

顧炎涼一愣，而後毫不在意地改口：「盟……宸公子這般爽快，不愧是武林至尊，如今武林有公子這般的武林新秀，乃我輩之幸。」他舉起手邊的茶杯：「以茶代酒，敬公子。」

察覺到他的疏遠，戰宸臉上的寒意更甚，他端起杯子一口咽下了杯中的茶水。

顧炎涼笑笑也跟著喝了一口，而後看了看一旁努力降低存在感的水葉斟酌著開口：容在下冒昧，不知公子何時認識水葉的？」

「……」如今顧炎涼不認識他，他理應也不該在這之前認識顧炎涼，但他曾著對水葉自稱是顧炎涼之友，想到這他條件反射地給了水葉一個警告的眼神，同時在心裡想了許多理由，但最後都被一個個地打消，最後一個念頭在他腦海中閃過，他抬眼盯著顧炎涼道：「你可還記得庸城李府。」

「庸城李府，」顧炎涼歪了歪頭，原本帶笑的眼裡浮現些許疑惑：「我卻是有些印象的，只是不知公子怎會知曉此事。」

「你可還記得李府後院有一個孩子。」

「孩子，」顧炎涼看著他眼底的期待微微垂下頭作沉思狀，片刻後抬起頭道：「確是有的，只是……」他狀若有些不確定地補充道：「我卻是有些記不清他的名字了，似是李戰？」

聽了這話戰宸彷彿被澆了一盆冷水，即便有想過可能對方不知記得，但真當面對著那雙略帶猶疑的眼他心裡還是忍不住失落萬分，甚至還有些委屈和難過。

他就這麼靜靜地看著顧炎涼，眼裡的悲傷溢出，連旁邊的水葉也感受到抬頭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呵呵……」顧炎涼低聲笑了笑，抬手撫上他的頭，一如十年前：「原來是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