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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劫生之南柯夢黃粱

    信人反生疑,遇見又錯過,錯過便是永恆。 重來一次,在另一個時空和他相遇,但他變了,林天韻感到無能為力,如果讓她再來一次,她寧願轉身離去,也不願讓他再痛苦。 來俊臣不知道自己死後身負罵名,若非遇見她,他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 「你以為的以為,終究只是你以為。」 「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都是他們,又都不是他們,似假似真,亦假亦真。 林天韻 來俊臣:一對不斷錯過的有情人 穆曉柯 黃昭梁:兩個總在失去的無緣人

    第二十四章 初見武嫙

    小說: 劫生之南柯夢黃粱 作者:诗奴 字數:2110 更新時間:2019-09-21 06:18:13

    2016.4初見武嫙

    來俊臣走著走著,開始慌了。

    這條路不是她熟悉的那些路徑。前方通向未知,來路已看不清楚,她暈頭轉向的尋覓了好半天,可是剛才還和她嬉戲得樂不可支的小路,現在也一下變了樣貌,前一刻的美景與愜意一掃而光,就像靈魂離開身軀,只剩下一副幹癟的空殼,如枯朽的古木衰枝,猙獰的露出它的真實面目來。

    此時天色漸漸暗沉下去,林中升起一股輕煙。悠揚的飄蕩在林子里每個角落,無孔不入。

    這輕煙彷彿奪魂攝魄的迷香,來俊臣眼睛開闔間漸漸沉重,說不出的恐懼縈繞在她心頭。他多希望父親此時能夠出現,救他於水火,將他帶出這個可怕的毒氣四散的林子。如果他真的來了,他對天發誓,以後一定聽他的話,再也不搗亂了。

    可是沒有人聽得到他的吶喊。那心裡深深地吶喊。

    他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眼前的光亮隨著夜幕降臨帶著最後一絲希望離開了來俊臣臉上。他陷入了徹徹底底的黑暗。

    他知道,它們要來了。

    林子深處隱約傳來一陣細碎的聲響。像家裡那條狼狗啃食骨頭時發出的那種碎裂聲,又似屠刀卸下獵物的四肢時發出的那種撕裂聲。明明是春寒料峭的時節,可是來俊臣此時卻已渾身濕透,額上滲著豆大的汗珠。

    他不是沒有見過兇狠的野獸,他只是沒有見過沒有父親陪伴時獨自面對的飢餓的森林之王。

    一陣山風不合時宜的從遠處的洞穴里吹來,來俊臣靈魂深處發出的寒顫,把自己也嚇了一大跳。

    十四年了,他第一次嘗到恐懼的味道。他不敢相信平日見到他和父親就唯恐避之不及的畜生,此時竟然明目張膽的一步步靠近他。

    在這生死存亡的關頭,他鬼使神差的忘了自己此時的處境是多麼兇險,忘了自己的小命危在旦夕,忘了怎樣保全十四年來被父親保護得安然無恙的這副好皮囊。

    他心裡只有一個聲音。

    畜生何以敢對他如此兇狠?如何敢!

    一隻山雀慌亂中撞到粗壯的樹幹,瞬間翅膀似折斷了一般,從幾尺高的暗夜裡墜落下來。不偏不倚地砸在來俊臣臉上。

    這一砸,毒氣侵入肺腑處於迷濛狀態的來俊臣如迴光返照一般,陡然轉醒,大而黑的眼睛在漆黑一片的林子里似乎散發著光芒。

    他嘴唇泛白,臉色更是蒼白得猶如死人。一頭墨發凌亂在風中。夜更沉了幾分,咆哮聲正向他逼近。

    風呼嘯起來。

    來俊臣掙扎著直起身來,將頭搭在一截枯木上,艱難的環顧四周,還是一模一樣的林木,威嚴的把守著這片古老的林子,辨不出東南西北。

    肺部傳來悶沉沉的痛感,喉嚨彷彿針尖刮過,每一次獲得生命的呼吸,都是判處喉嚨的死刑。他不得不抬手撫住胸膛,裡面熱烈而年輕的心臟此時微弱的擠出一點動靜,以證明它還在跳動。

    來俊臣幾次闔上眼睛,可是生的意念驅使他強睜開閉緊的雙眼。曾經撲閃在秋月春風中黑長的睫毛,此刻偃旗息鼓般垂在眼皮上,再尋不見一丁點往日靈動的蹤影。

    雙腿發軟,他根本寸步難行。

    突然,一滴光暈閃爍在遠處的灌木背後。與此同時,那細碎的碾磨聲更近了。

    來俊臣看著那抹光亮,陷入了無比黑暗的深淵。

    不知過了多久,來俊臣緊閉的雙眼終於再次見到光明。睜眼的瞬間,他以為自己已經命喪黃泉。面前是一堆鮮血淋漓的屍體,兩條赤紅的長蛇躺在他身旁。毒牙刺破了屍體中某一具的脖頸。

    他嚇得再次閉上眼睛。

    一個聲音就在這裡,第一次對著來俊臣的頭,發出了他此後久久不能忘懷的聲音。

    「我叫武嫙,你呢?」

    那一刻,他心裡一顫。恐懼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發自內心的緊張。

    他鼓足勇氣,以壯士斷腕的慷慨,緩緩張開往日顧盼神飛的眼睛,雖然此時武嫙眼裡的是一雙蓄滿晶瑩的大眼睛。

    一張小巧的臉映入眼簾,一張被幾點污漬覆蓋的女孩的臉,掛著幾滴汗珠,一縷髮絲沾在緋紅的唇間,兩股睫毛撲閃著盯著來俊臣打量。

    來俊臣一時間不知所措,竟莫名的紅了臉,不一會兒,由紅突然轉為暗黑,瞳孔放大,盯著女孩背後的白影嚇得張大了嘴巴。

    武嫙順著來俊臣的目光望去,莞爾一笑,道:「你不必害怕,這是我的坐騎,父親怕我勞累,特意馴化了這隻猛虎作我的坐騎,怎麼,你想試試?」

    來俊臣多想大聲說自己不敢,可是喉嚨像堵死了一般,任他怎麼張口,也發不出什麼聲響。他惶惑不安的看著面前的女孩。

    武嫙見他半天不說話,回頭對身後的男子道:「爹,他不會是個啞巴吧?」一抹失望的神色掠過武嫙白皙的臉龐。

    武父挎緊肩上的箭簍,上前檢查了一下來俊臣的口喉,最終下定結論道:「他毒入肺腑,一時難以開口,我們走吧,再找找看有沒有別人可以給我們引路。」說著起身收拾行裝準備上路。

    武嫙看著來俊臣張了張口,最後攆上男子道:「父親,我們帶上他好嗎?這裡瘴氣重重,他不能再在這裡待下去了。」

    武父猶豫了幾秒,搖了搖頭道:「為了他,我死了那麼多兄弟,可見他是個不祥之人,嫙兒,我們不能再帶著他了,更何況我們也自身難保,又怎麼護他周全呢?」

    武嫙不忍的看了看來俊臣,最後一咬牙,對男子道:「好,我們走吧。」於是不舍的離開了來俊臣躺著的那方草地。

    來俊臣絕望的望著女孩離去的背影,癱軟在原地。

    他覺得自己就要命喪於此了。

    他想起了父親,那個對他嚴厲卻又深深愛著他的男人,獨自撐起他安然長大的一片天地。

    他想起了周興,他最好的朋友,那個天資聰穎的玩伴。

    他精疲力盡,胸中悶痛一陣陣襲來,一股腥甜湧上喉頭,他卻無力吐出,窒息感環縈周身。

    帶著對世界的無限留戀,他最後無奈地閉上了雙眼。

    不知道是幻覺還是真實,一抹煙青的影子在他闔眼的下一秒,向他飛奔而來,臉上寫滿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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