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句問他是不是想死，後一句就莫名其妙開始問他會不會做飯。

因為前後兩個問題實在是毫無半點關聯，以至於他聽到的第一瞬間，就整個呆住了。

什麼跟什麼？

黑不是喜歡多管閑事的性格，但是卻是個喜歡惹是生非，製造麻煩的存在。

這個被叫做小業的傢伙，段時間內，已經兩次讓他感到了不爽……讓他死，只是一刀的事。

但是送一個一心想死的人上路，可不就沒有意思了。

「會，或者不會？」如果他還有一點存在的意義，他大抵心情會好一點。

小業搖搖頭：「不，我不會。」

黑眉頭擰起，心想這傢伙果然是個留著也毫無存在意義的廢物。

那小業緊接著又開始笑，他指了指身上那曖昧而又透著殘暴的痕跡，說：「這方面我倒是很能幹，你是要帶我走嗎？」

「呵呵……」小業一副你要是想，我現在也可以給你做的表情。

他臉上是明晃晃的笑意，那笑意卻未及眼底。

彷彿在強迫自己做出笑臉一般。

十分難看。

這個人……讓黑覺得熟悉……

太熟悉了……可是明明很熟悉，除了胸口那一陣陣令他陌生的疼痛，他想不起任何有用的段落。

到底是什麼？

黑很討厭和旁人接觸，即便是接觸任務目標，也從來都是以器具，毫無交接的便帶走對方的性命。

可是，就在現在。

黑居然一把抓住了他的頭髮，迫使他艱難的仰著頭看向自己。

他頭上臉上都還沾著噁心的液體，是往常的黑，這顆頭若是要接近他，只會人頭落地。

「廢物，瞧不起你的，是你自己。」

一時間，脫口而出的話，讓黑再一次心臟抽痛起來。

可是……他記不起來。

越是想要想起到底是什麼，就越是無法理清……越是回想，就越發覺得，他的記憶一片混亂，所擁有的都是零碎的畫面。

在十四歲開始出任務之前的記憶，太過散亂……

這話，是誰曾經對他說過？又或者他對誰說過？

不可能的……他沒有朋友的沒有親人……也一直這般孤高不願與人相處，又何來這種和旁人有交集的時候？

可是這張臉……撕裂的嘴角，滿臉的淤青，太陽穴兩側在地板上被磨掉了兩層皮，鮮血溢出點綴在上方……身上的痕跡也好不到哪裡去。

這不是一次性的傷，認真看，就能知道他身上很多處傷都泛黑，很明顯是很久之前傷。

會形成這種傷，有兩種可能。

一是撞傷，多次重複撞傷在同一個地方，那個地方便無法完全恢復，會變成黑色。

第二種，是傷口未能好好消毒清理，而導致那個傷口即便是好了，也無法恢復以前的模樣，而是烏黑的。

不管是哪種……

這個人，都過的十分凄慘呢。

而他的凄慘，都來自於他的弱小。

這本不是該黑管的事情。

黑嫌棄的鬆開了那張臉，皺眉掏了新帕子擦手，只是輕輕道了一句『看著』……就抽刀閃身進了喪屍群之中。

小業目不轉睛的盯著那個漆黑的影子。

那句……看不起你的，是你自己……在腦海中不斷的盤旋……

他很想否認，他不是沒有反抗過，可是他的生活一片絕望，他從來沒有選擇的餘地……漸漸的，也就麻木了……

是他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