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底的晦暗，一瞬間的，勾起了黑腦海最深處的一些星碎的回憶。

其實他未能記起什麼具體的片段，只光是因為那不成段的回憶，就讓他心頭縈繞了一層漆黑晦暗的情緒。

黑拍了拍了褲腿，並不打算再理他。

他沒有走兩步，就聽到了幾人的哭叫，還有槍聲……喪屍的吼叫……接著就在前面街道拐過來了四五人，幾個都缺胳膊斷腿，看上去十分血腥，他們哭喊著救命，還在拚命的跑著……

在他們拐角之時，最後面那個腿受傷的人，被身後的喪屍一撞摔到地上，隨即便有許多的喪屍圍了上去。男人驚悚的慘叫劃破天際……

黑無動於衷的看著前面不遠處的血腥場面，而身後的那個是居然比他更冷漠，甚至還笑出了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它們看來也還是挺有用的嘛？」他被他們丟在這裡，是為了堵後面那一波的喪屍，那一波喪屍還沒有來，反倒是他們以為安全的那個方向，送了他們的命。

真是可笑。

黑大概能猜到，大抵那幾個男人，和他如今這模樣脫不了幹系。黑若是在第一時間動手，他們或許都能活。

但是黑卻沒有動。

他能想像後面那個人心中的那種痛快，黑輕輕閉眼，回想起自己手刃『那個男人』之時，心跳的感覺和那無與倫比的滿足與痛快。

所以黑沒有動，他眼看著那幾人拖著殘缺的身子，往自己跟前爬過來，伸著手，對身後那個男人求救著。

「小業……救救我……救救我求你了，只要你救我……我回去一定好好報答你……我發誓我發誓……」

那個人帶著哭腔，鼻涕眼淚都涌了出來。

被叫做小業的男人，無所謂的聳聳肩：「像我這種『垃圾』的存在，也有被你求的一天，可惜，這條腿是被你們打斷的，我走不了，自然你們也活不了。」

小業的話很冷淡，卻讓男人一下子陷入了更深絕望……是的，他想起了。

想起前面發生的一切……在小業是被他們帶出來的，但是半路上面開始發燒，變成了累贅的他，全票透過被拋棄了。

而他們之中有人提出，如果他願意給他們做……就可以帶他離開。

但是沒有想到在做到快結束的時候，這邊爆發了屍潮……大批的喪屍湧入城內，如果不及時撤退，他們只會餓死在城裡。

所以眾人立馬就想撤離……他們並沒有打算帶走小業……在小業死死拽著一人，要求他們履行承諾之時……

被他抓住的人，開槍對著他的腿就是兩槍。

而另外一人，從窗戶看到了後面一大片喪屍，便將疼得幾乎昏死過去的小業拖到了馬路中央，他的氣味能引來喪屍，而他們可以趁機撤離……

男人雖然沒有參與施暴，但是卻目睹了一切，而沒有阻止過……看著小業臉上笑意，他突然意識到，他本不想和那些人渣變得一樣，卻又在不知不覺之中……已經成為了一個人渣……

「對不起……」

男人趴在地上，不再掙扎。

身後同伴的慘叫不絕於耳，但是面對上百隻的喪屍，那些人顯然不夠分……多出來的喪屍，很快就往三人的方向過來了……

「你想死？」

一旁的黑突然問他。

小業聽到黑開口，悠悠抬頭看了黑一眼，然後勾了勾嘴角：「你也想？」

黑歪了歪頭，然後問：「會做飯嗎？」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