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齣 愛得渾身舒暢要死要活的
小說: 一隻小狗兒 作者:青椒炒洋葱 字數:2589 更新時間:2019-09-21 04:02:38
容之州拎著大包小包的,很是做賊心虛,不敢叫林媽看見。這要是從外頭帶進來,林媽就不能大展身手了,可沒得好臉色看。
他一進屋,小狗兒就伶伶俐俐跑出來了,這麼久下來他跟二爺已經熟透了,很粘著他,看著他手裡的東西湊過去聞。
容之州拍開他的腦袋,「真是狗啊你。」
「什麼好吃的啊?」
容之州眼角一彎,顯然是憋笑已久。
「什麼啊?」他這麼神秘,小狗兒更好奇了。
打開手裡厚厚一個油紙包擱在桌上,金黃的油餅上頭點著蔥花兒,小狗兒拿起就吃了一塊,「沒什麼可笑的味道啊。」
「知道這叫什麼麼?」容之州一邊探到樓梯去看林媽在不在,回了座兒自己先拿起一個豬蹄咬了一口,又吃了一口炸蝦片兒,東吃西吃就是不動那油餅。
鬧的小狗兒都不敢吃了,等著他說下文呢。
容二爺看著他,意味深長道:「這餅叫狗撒尿呢。」
說完自己就綳不住了,眼角嘴角都在無聲地大笑,看著更加可惡。小狗兒反應過來,立馬憤怒地看著他,半張餅扔在盤子里也不吃了,「什麼餅叫這麼難聽的名字!」
「難聽麼,我覺著挺好的啊。那夥計叫的可大聲兒了,狗撒尿油餅誒,滿街的人可都聽見了,賣的還不錯呢,味道怎麼樣?」容之州沖他挑眉,小狗兒憤憤坐回去,也不吃那油餅了。
「好,你自己說的啊。」容之州把那散著油光的豬蹄和炸蝦片兒推到他面前,「這個蝦少吃啊,嚼腮幫子疼。」
兩人圍著桌子大快朵頤起來,連主食也沒有,容之州還吃了兩塊餅,小狗兒是滿肚子的豬皮,還沒躺下就餓了。
今兒林媽去跟著人看新屋子置辦東西去了,那房子加上契稅和簡單的裝修,再添置傢具,現代的廚房和浴室,裝了個車棚,可花上了八千大洋。
容之州也不知道怎麼著,自己忽然就這麼敗家了。
夜裡家裡沒人做飯,最後小狗兒餓的不行了,見容之州睡得熟了,自己偷偷跑下來把冷掉的油餅都給吃了,還打了個嗝兒。
狗撒尿怎麼了,也很好吃嘛。
容之州早上起來,見昨晚剩的餅都沒了,問林媽是不是她給吃了,林媽說什麼東西吃了?
小狗兒閉著嘴喝粥不說話,豎起耳朵聽。
容之州也跟著他喝,喝了一口說狗不僅會撒尿,還會偷吃呢,偷吃就算了,吃完了連叫兩句都不會,真是養不熟。
林媽說:「二爺你說什麼呢,怎麼一大早就狗不狗的,你要是喜歡,四合院兒里想養多少養多少,哪兒有養不熟的狗。」
一個意有所指一個沒頭沒腦的,說的小狗兒抬不起頭來,容之州只抿著嘴笑,越看他心裡越喜歡了。
用過了早飯,容之州擦擦嘴,叫小狗兒過去說話,「我這幾天要去處理生意上的事兒,待會兒送你回去醉雲樓吧。」
小狗兒知道遲早有這麼一天的,他不養傷,還住在二爺這兒做什麼呢,更何況連二爺很快也不住這兒了,他要上哪兒去找呢。
想到這層,他又想讓楊班主凶性大發一回了,打他幾下就能見著二爺,他沒什麼不願意的。
容之州以為他擔心自己回去受氣呢,忙安慰他:「放心,我跟楊老闆都說好了,你這一個月都沒練功,他不讓你做雜活兒了,你就好好把你那半吊子的技藝撿撿,他不會隨便打你的,別跟人耍橫,楊班主不能當著那麼多師弟師妹的面偏袒你,自己犯了錯兒挨打可別跟我哭鼻子了。」
這個商量,反正靠嘴是沒用的,容之州花了多少錢來打動楊老闆那個鐵石心腸,也不會告訴小狗兒,反正出不了事兒就是了。他可不想把楊老闆惹急了,以後想買他的身契都沒機會。
「我不去。」小狗兒往沙發上一坐。
「你說什麼?」容之州一愣,以為自己剛才沒說清楚,「我說他不會……」
「我就是不回去!他打不打我我都不想回去!」小狗兒大叫起來,這股子跟人造反的勁兒真是他四處挨打的罪魁禍首,容之州還以為這麼些日子都把他給捋順了呢,沒想到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脾氣也上來了。
「你給我個理由!」容之州不耐煩地手指敲著桌子,「要是沒道理自己看著辦吧!還訛上我了啊?打你都是輕的!」
小狗兒鼓著嘴兒瞪著他,他哪兒有什麼理由啊,他就是捨不得離開容二爺嘛,上回送他回去,幾個月也沒有再來了,以後要是楊老闆不打他了,他好好地了,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以前他是沒關係的,那個時候……他心裡沒人兒啊,可現在一見到這個二爺,他都覺得自己心裡頭鼓漲漲的,多得快要滿出來了,被他罵也是高興的。
容之州斜睨著他,「怎麼?知道自己無理取鬧了?」
「沒!我就沒有!」
容之州眯起眼:「我再給你三個數兒,說不出來就趕緊跟我上車,我還拿你沒辦法了?」
小狗兒心想,你拿我有的是辦法,是我拿你沒辦法才對,除了把你放在心上都不知道還能擱在哪兒,塞得整個胸膛里都是了。
可他又不敢用這種眼神兒瞧容之州,怕被他看出來,就一直低著頭,也忘了要編個借口,一不留神,就在心裡先愛起他的二爺來了,愛得渾身舒暢要死要活的。
「我問你話你給我做夢呢?!」容之州猛一拍桌子。
「啊?」小狗兒嚇得抬起頭來,很是不滿他打斷自己,「我……我,對了,我練功的話,就沒有時間去照顧清姐兒了!班主一練我們這些人就是一整天的!」
容之州可不吃這一套,抱著胳膊嗤笑:「那你在這兒待著就照顧清姐兒了?昨兒還是我繞路去看了她一眼,你是真想不起她來了吧?」
小狗兒只是在年前留了些吃的給清姐兒,過年都沒有去見她,二爺他要在屋裡陪林媽的。
後來是他覺著自己快死在雪地里,趴在那結了凍的黃土上,肚皮下都是冰水凍得快要麻木的那個時候開始,心裡似乎就沒想過別人兒了,容之州哄他哭的時候,他都想把自己的命放在容二爺手裡,真的是再沒有想過別的人兒了,連清姐兒都給忘了。
大概是覺得自己真的有錯兒,小狗兒也不鬧了,乖乖跟著容之州上車,只是眼睛一刻都捨不得從容之州臉上挪開,下了車可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看了,幾個月呢。
二爺又不愛看戲,就算看也是去看玉堂春,不會來他們醉雲樓的。
在小狗兒心裡,這可跟生離死別差不了多少了,還只有他一個人難受。
容之州都被他給看怕了,那眼光直勾勾的像是在看個罪犯,巴不得把他給鎖起來才好。
「你幹什麼?」
「我什麼都沒幹呀。」小狗兒只是盯著他的二爺,真的什麼都沒有做啊。
容之州心裡還有事兒,也懶得去管他了,說:「這些天我忙完了就在倚紅樓坐著,幫你看著會兒清姐兒。你練完了功還是下了戲就到倚紅樓找我,聽見沒,不許再給我撒開歡兒亂跑!沒見著你人你看我把你怎麼辦吧!」
小狗兒一愣:「你叫我去找你?」
容之州不知道自己是跟兒子說話還是跟大爺說話呢,瞪大個眼:「你還要我親自去接你啊!」
哪兒能啊!
爬著去小狗兒心裡都要開花了兒!而且天天都能見得著呢!他心裡一高興,就得從身體上表示表示,兩條腿晃起來直接踹到了小程的椅背上。
「放好你的狗腿!」
容二爺也是的,最近脾氣是越來越差了,每天不瞪個三次眼都沒法安心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