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書程有些猶豫。

沈齊潤瞧出來了，拿上來鑰匙，換了鞋:「這樣快些」。

一路無話，林書程頭腦亂的厲害，他前天才跟周航開了單身告別晚會，慶祝他一個不小心搞大的女朋友李玲玲的肚子，提早當爹脫離單身貴族。

現在又聽說李玲玲和別的男人睡了，還被抓了個現行，實在是太過刺激。

也不知道李玲玲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周航，眼下是與不是都是很嚴重的問題。

關於李玲玲懷孕這件事，天知道周航下了多大的決心，在二十歲的年紀放棄自由去試著做一個好丈夫好爸爸。

他們這個身份的人，個個家財萬貫前途無量，年紀輕輕眼界廣闊，周航是善良的，即便是知道消息的時候慌裡慌張，卻還是張開了擁抱迎接這麼個小傢伙的到來。

現在倒好，要麼他女朋友懷著他的崽去睡了別的男人，要麼被綠的徹底，李玲玲揣著跟別的野男人的種來騙他這個冤大頭。

他清楚的記得，前天還沒有徹底喝醉的時候，周航捧著一雙小嬰兒鞋臉上寫滿的期待。

Q市的冬天風掛的很厲害，林書程裹著沈齊潤的厚羽絨服趕到的時候，周航正皮青臉腫半死不活的坐在桌前，望著窗外的枯樹發獃。

一個平時永遠散發著熱情的生命力的人，現在就好像被人抽幹了靈魂。

房間里的另一個角落裡，坐著連憔悴都幾分病態美的李玲玲和一個瞧臉就知道肌肉發達的男人。

林書程強忍著握緊自己的拳頭不揮過去，脫了自己的外套給周航裹上。

沈齊潤到底是在外頭跑的多了，進門就按照要求辦了把周航弄出去的手續。

流程走的比林書程想像中快得多，他還沒來得及插手，沈齊潤便什麼都辦好了，並且脫了外套，硬是讓他穿了上。

「我們走」他把周航拉起來，發現他渾身僵硬的厲害，如同提線木偶一樣由著林書程把他搬到沈齊潤車上，一動不動的坐在後座上，一聲也不吭。

他還是望著蕭條的窗外，嚇得林書程一愣一愣的，總覺著下一刻他就要打開車門衝出去，做出什麼想不開的事情。

好在周航到最後也沒有這樣做，他慢慢的別過頭來，張開了因為長時間未曾喝水和幹裂的嘴唇：「玲玲說，她也不確定她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

林書程眉頭皺的厲害，這個時候讓他說些什麼好？

「你說，如果真是我的，我弄死它，它會不會恨我？如果不是我的......我弄死人家的孩子是不是不應該？」

周航瘋了！這是林書程的第一個想法。

旁人也罷了，是個男人經歷了這樣的事，難免有什麼過激的行為。

只是周航不一樣，他從前太善良，善良的好像有一顆聖父心，可是，現在這樣子，實在......

周航從口袋裡摸出一雙嬰兒鞋來，並沒有多來得及思考要不要讓李玲玲打胎的這件事，手機那頭便傳來了一條簡訊。

我會把孩子打掉的，回頭做完手術，把報告給你，以後不會再在你面前出現了，請你原諒我。——李玲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