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嘉合往鍋里磕了兩顆雞蛋這才罷休，將兩顆雞蛋煎至色澤金黃，微有焦脆，鍋鏟一撩，便將兩顆煎好的雞蛋鏟入了碗中。

灶台上放著已經洗好了的菘菜，也就是大白菜，王嘉合取了幾片過來，掰成兩段，梗多的先下鍋炒軟乎了，再將葉多的部分下到鍋內炒，待葉片也炒得軟乎了，一瓢水「哧啦」一聲就下了鍋。

蓋上鍋蓋等水開的功夫，王嘉合四處尋摸著，找到了放在另一邊案板旁裝著蔥花的粗瓷碗，又找到了放在角落架子上的面。

取了兩顆麵糰回來，眼看水開了，將麵糰下入鍋，湯汁將麵糰浸透得差不多的時候拿筷子將麵糰攪散了方便它快些熟。

看面煮得差不多了，王嘉合往裡勾了一點鹽，又撒了幾粒糖，嘗嘗鹹淡夠了，一把蔥花撒下去，熱氣一激，蔥的香味便瀰漫開來。

王嘉合樂呵呵地將煮好的面往裝了兩顆煎雞蛋的碗里夾，又舀上滿滿一碗湯將麵條浸泡了，左右看看，發現一碗香油，舀了一勺香油往面上一澆，一碗簡單的雞蛋面就做好了。

也不在意廚房的環境，王嘉合端了面，在廚娘擇菜時用的矮凳上坐下，唏哩呼嚕地就吃起了面，吃幾口面喝口湯，夾一片煮得軟乎的菘菜葉吃上一口，再吃一口煎得焦脆的雞蛋 ，呼，爽！

拿著一壇花雕從地窖中鑽出頭來，牟豆抽抽鼻子，嗅了嗅空氣中的香味，將花雕往地上一放，雙手撐著地面用力一躍，就從地窖中整個鑽了出來。

「娘娘娘，您又整啥好吃的了？」牟豆一溜煙地衝進廚房。

廚娘站在灶台邊，有些怔神。

「娘，娘，娘！」牟豆搖了搖廚娘的手。

「咋了？」廚娘看向牟豆。

「您整啥好吃的了？這麼香？」牟豆視線飄向灶台上的鍋，咽了口口水。

鍋里還有飄著蔥花的麵湯，湯里隱約能看見幾片菘菜葉和幾根麵條。

廚娘看了坐在門邊矮凳上唏哩呼嚕吃得正香的王嘉合一眼，又默默移開視線。

「不是俺整的。」

「啊？不是娘整的，那是誰整的？」牟豆眨眨眼，視線不由轉到王嘉合身上，用力咽下一口口水，牟豆眼裡寫滿了震驚，「不，不能吧？娘，您可別騙俺……」

此時廚房旁邊的浣衣處有說有笑地出來幾個提著竹筐的少女。

「哎呀，姨，您今早又整啥好吃的了？」其中一個少女拐過來站在廚房門口笑容燦爛地問著。

「呼，飽了。」喝下碗中最後一口湯，王嘉合滿足地抹抹嘴，站起身，拍拍肚子。

少女扭過頭看著王嘉合，想了想，頓時吃了一驚，往後退了幾步，略帶著驚慌地：「合，合少爺早！」

「嗯。」瞥少女一眼，王嘉合將空了的碗筷放回灶台，看看盯著鍋里的麵湯吞口水的牟豆，轉身走了，「吃了吧，賞你的。」

「謝，謝合少爺。」牟豆嘴裡應著，手已經抄起鍋鏟和碗，麻利地給自己舀了一碗麵湯。

出了廚房，看見地窖邊放著的那壇花雕，王嘉合彎腰抱起酒罈，哼著歌晃晃悠悠地走了。

一口麵湯下了肚，牟豆嚼著菘菜葉，咂麼咂麼嘴：「娘，這湯好鮮啊，比你做的好喝多了。」

「給俺嘗一口。」廚娘劈手奪過牟豆手裡的湯碗，喝了一口，眼睛便發了光，「這合少爺哪裡來的這麼好的廚藝？」

「姨，牟豆哥，你們吃什麼呢？」看見王嘉合走了，少女才舒了一口氣，進了廚房，看見牟豆和廚娘端著一個碗唏哩呼嚕地喝著，忙問。

「曲兒，這是合少爺整的麵湯，可好喝了，你嘗嘗。」牟豆眼睛發著光將手上的碗遞給少女。

「你個賤皮子！」用力拍了牟豆腦袋一巴掌，廚娘新拿了一個碗，將鍋里剩下的一點麵湯盛出來，遞給曲兒，「曲兒，你嘗嘗。」

「誒。」曲兒笑眯眯接過湯碗，淺嘗一口，驚喜地看著廚娘，「姨，這湯真好喝！」

「唉。」廚娘莫名嘆口氣。

「姨，你怎麼了？」

「也難怪昨天晚上合少爺要說俺做的飯食不好吃了。」

「娘，您煮的東西可好吃了，俺就愛吃您煮的東西！」牟豆趕緊安慰自家沮喪的老娘。

廚房這邊之後發生的事且不提，那廂抱著一壇花雕剛回到西廂的王嘉合聽見身後傳來跑動聲，轉頭一看是二九。

「二九，你剛跑哪去了？」

「合少爺，剛剛二管家將二九喊去了。」擦擦額間的汗，二九喘了幾口氣才回答王嘉合的問話。

「二管家？二管家喊你去做甚？」

「二管家喊二九去問木頭的事了。」

「嗯。」王嘉合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扭頭就進了芳林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