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夢江南好， 征遼亦偶然。 但存顏色在， 離別只今年。」

從雁門狼狽返回的隋帝楊廣只在洛陽休整半年，便留下這首詩南下揚州了。

他曾經南下過數次，這一次卻是帶著失意與傷感，誰都看得出來這個皇帝已經到了末路。於是，他的走反而成全了幾個心懷不軌的梟雄。

這裡面也包括李淵父子。

突厥是真正的北方霸主，任何一股力量都要和突厥可汗打好關係，只有突厥的扶持，才能能站穩腳跟，李家軍也是。

李淵派劉文靜向突厥示好，突厥的條件除了要錢要糧，還要一百名健康年輕的正妹。這一百名正妹北上的任務便落在了李建成身上。

當李建成著便裝人不知鬼不覺地下船時，才發現李世民一直和自己在同一條船上。

「你怎麼來了？」進了客棧，李建成才問李世民。

「我來……」李世民剛剛頓了一下，李建成已微皺著眉介面道：「又和公主私會？」

李世民眨了眨眼，選擇沉默。如果告訴大哥是不放心他，會被大哥立刻扔回船上的。

「你啊，早晚會在女人手裡栽跟頭，尤其是她，現在的局勢你應該明白，走得太近將來為難的是你。」

「大哥去哪？」李世民沒有接自家大哥的話，卻直接問轉身欲走的李建成。

「去……piao妓！」李建成帶著壞壞的笑意低聲在李世民耳邊說，哈到皮膚上的熱氣讓李世民的耳根有些紅。

「我陪……」

「你去找你的小公主吧，我家二郎如此一表人才，要是招出點風流債來，公主可不像長孫那樣好婢氣。」

我一表人才？那大哥的玉樹臨風就不惹風流債了嗎？李世民可不是聽話的娃，大哥前腳走，他後腳便偷偷地跟上。

大哥果然進了妓院，李世民不敢跟的太緊，正想著等一會兒再進去，幾個彪形大漢卻吸引了他的注意。

阿娘說相由心生！李世民絕對相信，看這幾個大漢的穿著絕對是有錢人家的，但長相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人。跟著他們進去，別人的注意力絕對不會放在自己心上，打定主意的李世民便跟在他們身後進了妓院。

裡面人來人往，熱鬧非凡，鼻息間所聞都是脂粉香氣。果然，老鴇龜公的注意力全在那為首的大漢身上，一點也沒有注意到後面著麻布衣的李世民。

「玉兒呢？」大漢問老鴇。

「那個，玉兒現在接客，方……」

老鴇的話還沒說話，大漢的卻一腳踹翻旁邊的矮桌，嚇得那些女人們紛紛尖叫，閃身離開。

「老子就要花魁玉兒，她在哪呢？」大漢一邊叫喚，一邊往裡面走，看樣子是輕車熟路了。李世民也跟著一群人走進內院。

老鴇趕忙跟上，攔著大漢道：「方公子，玉兒真在接客，要不您在這等等，奴家去看看能不能把她叫出來？」

「不用，又不是不認識，老子現在火沒處泄，見著了就直接上，別耽誤功夫。」

他這一說，老鴇子「哎喲」一聲，急道：「方公子，您是知道的，玉兒是賣藝不賣身的，她性子可烈……」

「老子就喜歡性子烈的！」他一邊說一邊繼續往裡走。

李世民也知道妓院的規矩，越是在裡面的越是名氣大的。他有一種感覺，這個叫玉兒的應該在陪著大哥，也只有花魁這樣的才能陪大哥喝喝酒，像大哥這種人怎麼可能把庸脂俗粉看在眼裡？

果然，在進了一個月亮門後，一道熟悉的影子印在紙窗上。影子正在揮舞著雙臂，扭動著腰肢，跳著颯踏的舞。

如果用蹁躚飛舞的蝴蝶來形容女人的舞姿，那麼身形優美引頸高歌的鴻鵠便是形容眼前這個舞者的身姿。

「大哥！」李世民將稱呼含在嘴裡，輕輕地叫。

這一抹如鴻雁飛舞的身影便永遠記在他的心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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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細心照料下，李建成的身體恢復的很快。幾個月，臉上終於有了數年未見的紅潤之色。

帝王也心喜二人之間終於有了交流，不是逼迫下的順從，而是真正的亦師亦友，似知己如情人般的交流。

李建成畫四君子圖，李世民便在畫邊題詩。故意寫了錯字，如願地惹來大哥的嘲諷，如願的在大哥咄咄逼人時親上那唇。

奕棋時，針鋒相對。因為提前說好了輸了受罰的條件，已落敗象的大哥突然起身卻不小心地碰了棋盤，李世民快速抓住欲離開的身軀，提前索要勝利品。

再高興時，李世民也會彈彈琵琶，李家人都喜歡琵琶，這一點全部得於父親李淵的遺傳。看著大哥盯著琵琶，眼饞得如見到魚的貓，本來不想讓他彈，李世民心中著實不忍。

也罷！

「彈完琵琶，為我跳舞，如何？」李世民說出心中的企盼。

他竟然答應了，而且是欣喜的。李世民都在想要不要重複一遍條件給他聽？他懷疑大哥沒有聽清楚！

轉念一想，算了，反正琵琶是要彈的，舞也是定要跳的。

如玉碎般的曲聲響起，大哥的指法相當嫻熟。一曲琵琶勾起了他多少回憶？為何他如此興奮？李世民坐在那裡，看著彈曲的大哥。

他真的跳了！放下琵琶的大哥還沉浸在旋律中，哼著曲子，揮動著雙臂，邁出舞步，微扭著腰肢與胯。

他舞得那樣的自然，有時像矯健慢行的兒馬，有時像欲飛的鴻雁。

他跳得——如痴，他看得——如醉！

一曲完畢，都有不舍之意。

大哥的臉紅潤，氣微喘，微亂的髮絲飄到額上。他用小指輕輕勾去，卻不知自小到大這個動作讓李世民有多麼痴迷。

「吃藥吧！」帝王沒忘記藥還在幾上放著。

看著他拿起藥放入口中就著水咽下，帝王剛要說什麼，卻見他扶著自己的胃幹嘔了兩下。

「怎麼了？」帝王有些擔心。

「有些反胃，」李建成淡淡地道，水漬還在他的唇上，在光下一亮一亮地，吸引著李世民想去輕啄一番。

聽了他的話，帝王「噗哧」一笑。

「笑什麼？」大哥看向他。

李世民道：「我剛才在想，不會是……有喜了吧？」

李建成的臉色突變，再沒有方才的喜色。眼裡有怒，有辱，有氣，也有悲。

帝王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連忙上前摟住，輕輕道：「我開玩笑的，你彆氣。」說著，便吻上那水色的唇。

一個強硬，一個半推半就，兩個人倒了下去。

帝王吻上讓他心繫的每一寸肌膚，撩撥著身下的他。

大哥偶爾也會回應一下吻，偶爾把持不住，也會有呻吟，是情動的呻吟。

迷醉中，他進入了他的身體，一下一下地享受著，也讓身下人享受著……

夜，是那樣的長，帝王一次又一次，不知疲倦。他希望夜永遠這樣漫長，月色也永遠這樣的溫柔，身下的人……要永遠這樣乖巧！

摟著已疲憊睡去的人，帝王在他的耳邊說：「你要一直在我身邊，你我，不離不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