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她痛，但……

晴抽噎著：「對不起……讓你看到這樣的我。」

我吸了吸鼻子，盡量讓自己保持清醒：「晴兒就是晴兒，永遠是那個最可愛最開朗的女孩子。」

「你能讓我走嗎？」我愣住了，她繼續說：「昨晚我看見雷岩了。」

「他跟你說了什麼？」語氣異常平靜，手上的毛巾卻脫了手，落到熱水中。

「昨天晚上他敲開了窗戶，從那麼高的地方他進來了，他想要帶我走，我沒答應。」

「如果跟他走了就再也不會經歷這件事情了。」

我冷笑著。

「我知道，可是我不能……」說著說著晴就落下了眼淚，明明剛才被那樣對待連聲都不哼一聲的，現在卻像一個正常的女孩一樣在我面前哭：「我欠他的，小芙告訴我，媽媽成功換了心臟，手術費和各項的費用都是他給的，就算是肉償我也要還。

我留了下來，我就是想等他玩膩了我，把我丟了。可是我看見了那個房子裡面的景象……你殺人了……禹是那樣的平靜，我害怕，我害怕他什麼時候就把我給殺了，這樣我就再也見不到媽媽和弟弟了，在死之前哪怕只是看他們一面我都瞑目了……」

心像是被藤鞭抽打，很疼，很疼。

讓我沒有想到的是晴竟然不怕死，和禹發生矛盾就是想臨死前看一眼自己的親人。

「他就是想要你服軟。」我提醒她。

晴只是告訴我：「以前做不到，現在也做不到。」

晴是一個守規矩的女孩子，不會違背自己的心和規矩去做事。

她父親的事讓她對與心生怨氣，讓她對禹屈服比登天還難。現在母親的醫藥費讓她重新感激禹，但也不至於讓他們的感情癒合到以前的時候。

「所以你放我走好嗎？」晴是在問我，沒有在乞求。她在我面前哭，我以為她已經放下了所有的盔甲。

她還在堅持最後的倔強。

我關掉了還在放水的水龍頭，一層水霧漫上眼眶，晴是背對著我，我不知道她是怎樣的表情。我猶豫了許久，只留下一句。

「對不起。」

對不起，我只能說對不起。

「你不會死，這是我給你的承諾。」

我很清楚我這句承諾是多餘的。不管晴做出什麼樣的事禹都不可能殺了她。

臨走是我在水池台上留下了一串鑰匙，別墅大門和院子柵欄的鑰匙。

晴。

我能做的只有這些。

如果有幸能逃離那就帶著家人離開，永遠的離開，不要再回來了。

一夜未眠。

心裡一直裝著的是晴，她看到了那串鑰匙了嗎？她已經逃走了嗎？她已經帶著家人離開了嗎？

我向下邊的人打聽別墅那邊的消息，還沒有得出結果禹的電話就已經打過來了。

接通電話，對方厲聲命令：「亡，你過來我這裡一趟。」

沒多想，換好衣服就驅車前往。

禹坐在大廳的沙發上，翹著二郎腿，右手上端著一杯伏特加，緊閉著雙目，眉頭薇皺。

「哥。」

我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你的鑰匙呢？我給你的，這座別墅的。」他沒有睜眼，聲音卻是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