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話

「走在風中 今天陽光

突然好溫柔

天的溫柔 地的溫柔

像你抱著我

……」

是五月天的《溫柔》。

宋一程驚喜地看向嚴銘。

嚴銘淺淺地笑著，陽光落在他的眼瞼上，好像一枚清澈的吻。

「好聽吧？」嚴銘輕揚起嘴角，鼻尖在陽光的照耀下看得見浮在表面的微微一層紅光。

宋一程一時間又看呆了。

今天嚴銘穿了一件西瓜紅的短袖T恤，一條海軍藍的寬敞休閑短褲，腳上穿著白色的板鞋，青春明朗，朝氣蓬勃。

明明只是很普通的、很常見的衣服，但穿在嚴銘身上，卻散發出一種清晨時分初升太陽般的感覺，是晨霧，是和風，是寸寸驅散黑暗的光。

嚴銘見到宋一程發怔，伸手在宋一程面前揮了揮。

宋一程回過神來。

「在想什麼呢？」嚴銘問。

宋一程愣了一下，「啊？」

「果然發獃了啊。」嚴銘微笑，說：「這首歌好聽嗎？」

「嗯。」宋一程慌亂地點了下頭。

「這是阿楷在聽的。」嚴銘看起來心情很不錯，眉眼都是舒展開來的，他接著說：「這是他昨天第一次把自己喜歡聽的歌分享給我。」

宋一程說：「你和你弟弟感情真好啊。」

嚴銘點頭，「我和他一起長大。」

宋一程心裡面忽然隱隱升起一股羨慕。他自己知道，這羨慕來得莫名其妙，而且沒有理由。但是，想想，能夠和嚴銘一起長大，真是一件很福祉的事情。而且，嚴銘很愛他的弟弟吧。宋一程感覺得到。

「你弟弟有你這樣一個哥哥真福祉。」宋一程說。

嚴銘臉上的笑意卻淡淡冷下去。

過了半晌，他才說：「我不是一個好哥哥。」

宋一程詫異地望著他，不明白為什麼嚴銘突然說一句這樣的話。嚴銘說：「我沒有照顧好他。」

兩個人之間沉默了兩秒，嚴銘忽然對宋一程一笑，說：「抱歉，跟你說這個。」

宋一程回過神來，搖頭，說：「你願意跟我說這些事情，我很開心。」

「嗯？」

「你是因為把我當朋友，才跟我說這些的吧？」宋一程微微笑著說。

嚴銘怔怔地看著宋一程臉上的微笑，兩秒後，他揚起嘴角，「嗯。」

一中的校址比較偏遠，在公交站台下車後，還要走大約十分鐘才能夠到學校。因為放假，這附近基本上沒有人。毒辣的太陽曬下來，兩個人還沒有走到學校門口，就各自出了一身大汗。

「真熱啊。」宋一程小聲說。

嚴銘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聽到宋一程的話，他往前面看去，前邊開著兩個小超市，這會兒學校放假，也不知道有沒有在營業。

他說：「等會兒到前面去買水。」

還好有一個超市開了門，掀開塑料門簾走進去，一股涼氣撲面而來，身上所有的毛孔都煥發出舒爽的氣息。

嚴銘從冰櫃里拿出兩瓶王老吉，去櫃檯付賬。

宋一程掏錢包，但嚴銘動作更快地把錢遞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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