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通付帖

被衛玄之安撫了下後，陳橋瞬間變得很乖。他認真道，「我從他身上雖然感覺到了人氣，但是卻有更濃烈的死氣。」說到這，他不舒服的揉揉鼻子，非常嫌棄道，「而且這種『死氣』還和閻羅殿困住的陰魂死氣不一樣，更像是來自那個地方的。」

說到『那個地方』，陳橋臉上明顯有些不適，顯然他內心對『那個地方』很是諱莫如深，因此提到這四個字的時候，他才緊張的抬頭，看著衛玄之。

不過他卻並沒有從衛玄之臉上看到任何情緒，衛玄之的反應很平淡， 似乎他談論的不過是家常事，於是又問，「除此之外，還有呢？」

陳橋催下腦袋，「沒有了。」

「不。」衛玄之輕輕一笑，指點徒弟道，「你手上不是還有一張線索？」

陳橋反應過來， 看著手中的名片，若有所思。可是下一刻，他手中的名片就被人給抽走了。陳橋抬起頭，就看見不按牌理出牌的厚臉皮警察拿過他的那張名片，嘴裡念念有詞，「『為你排憂解難工作室』？嘖嘖，這傢伙倒是懂得裝飾門面，還工作室呢？」

陳橋不滿，「誰讓你拿我的名片。」

祁墨厚臉皮道，「充公，充公，這可是證據。」

對於這厚顏無恥的警察， 陳橋只有憤憤然，誰讓他師傅總是向著這傢伙。

衛玄之淡淡一笑道，「讓祁隊長研究研究也無法。」

看吧，自打認識了這臭警察， 他師傅就胳膊肘往外拐了。不過陳橋心裡敬畏師傅，即便心中對於如此偏愛的師傅頗有微詞，可也只敢怒不敢言。

不過祁墨拿著名片研究了半響，都沒看出什麼破綻，索然無味的將名片扔給衛玄之， 非常不客氣的指揮道，「諾，這玩意兒沒什麼特別的啊。你拿去再看看。」

祁墨對自己不禮貌陳橋可以忍，但卻無法容忍旁人對師傅的無禮，於是忍不住懟了祁墨，「你一介凡胎， 自然看不出這名片的不同尋常處。」

祁墨倒是有自知之明，「所以我讓你師傅看啊。」

「你……」陳橋氣得吹鬍子瞪眼，「我師父豈能是你說指揮就指揮的。」

一看小徒弟護著師傅的架勢，祁墨就忍不住想要逗逗他，於是嘿嘿笑道，「你師父是上面拍給我的特別顧問，也算是我的同僚了。既然是和案子有關，讓他給參謀參謀，又怎麼能叫指揮他呢。」

「……」哼，左右和這無恥的警察比起來，陳橋口才都要敗下陣來，於是在一旁鼓著腮幫子生悶氣。

衛玄之沒有介入二人的爭鬥，而是真的認真的看了看手中的名片。而後他的手突然一揮，剛剛那張名片卻平白的燃了起來。祁墨瞧見，也顧不得逗弄小徒弟的，嚇得驚叫道，「你瘋了，幹嘛把它燒了！」

這可是他們找到疑似嫌疑犯的直接證據啊，這麼燒了他們怎麼找線索，順藤摸瓜，豈不是白費了一番力氣。

衛玄之握著他亂揮的手，輕聲道，「小心，別鬧。」

一句話， 還真讓祁墨安靜下來。

而後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剛剛那張本來被燒了的白色名片在火焰中慢慢褪色，最後幻化成一章黑色的紙片來。

祁墨還是第一次目睹這般匪夷所思的事情，忍不住道，「卧槽， 神棍啊，你原來還會變魔術。」

因為太過驚奇，祁墨一時口快就叫出了他暗中叫衛玄之的外號。

「……」衛玄之。

「……」陳橋。

反應過來的祁墨及時補救，「不是，衛同志，這個……是怎麼回事？」

衛玄之雖然聽到了某人剛剛大不敬的稱呼，不過並沒有要和他計較的打算，他淡淡道，「剛剛的白色名片，不過是他的障眼法罷了。真正的指引牌，是這個。」

祁墨好奇，伸手要去拿，卻被衛玄之蹙眉低喝，「不要碰。」

祁墨伸到半空的手硬生生的縮了回來。他有些不解地問，「為什麼？」

「因為這可是來自陰間的通付貼，豈是你一介凡胎能隨便觸碰的，不要命啦。」回答他的是陳橋，小徒弟早就忍著一肚子火，這會兒全都想著他懟了出來。然後看到被自己懟的啞口無言的警察，陳橋覺得心情舒暢了不少。

不過他這話挺有用，因為下一刻祁墨就訕訕縮回了手，並且難得的沒有反擊他。

陳橋找回了場子，於是繼續耐著性子跟他解釋，「所謂『通付帖』，就跟你們理解的『陰鬼找替死鬼』的意思是一樣的。 只是這『通付帖』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見到的， 必須要在合適的機緣，由中介人傳遞過去。一旦你同意了，你才能看見『通付貼』，也就是說從這一刻起你和陰謀之間就立下的契約。」

祁墨瞬間明了，「也就是說，剛剛和你接觸的那個人，就是那個『中間人』？」

陳橋點頭，「不錯。畢竟陰陽有別，而且天道之間自有法則。陰間之物，一般是不能在陽間隨意行動的，因此找一個能夠『通靈』的中間人就很重要。陰陽之間的置換法則，便也是這樣應運而生的。一般陰謀會對中間人提出要求，中間人再在人界尋找目標。」

一聽這話，祁墨皺眉，忍不住罵道，「這中間人就是個不人不鬼的東西，幫著鬼辦事，殘害人唄？」

「……」陳橋無語的看著祁墨。雖然他說的話不中聽，可道理卻是這麼個道理。

祁墨皺眉，似乎一時半會兒還沒能消化這個消息。好半響，他才抬頭看著衛玄之，「那麼，殺害這些人的，就是這個不人不鬼的東西？」

衛玄之沒有急著回答他，而是抬頭看看天色，「子夜就會知道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