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明為無情實則羞(一)
小說: 欺君為上 作者:画晏洐 字數:2042 更新時間:2019-04-27 00:25:36
鍾離謀看得心裡嘆息一聲,這樣看來張文清做的事情著實過分,長樂不願意跟他回府也是情有可原。當初的隴關小霸王,不管怎麼說都是受盡父母寵愛,有些脾氣和性子的,淪落到宮中屢屢被壓迫欺負,即使兩年來收斂了不少,骨子裡的那點氣性還是在的,自是不可能輕易跟了張文清,更別談輕易將強暴之痛說出來。
他不由得想到了楚昭。雖然他是男寵,可是沒有受過一點苦楚和侮辱,在宮中幾乎所有人知道他的身份,但是沒有人恥笑他,拿他當談資說笑話,反而個個尊敬有加,讓人覺得男寵的身份也不是多麼讓人屈辱。而且楚昭也不會強迫他做任何事情,對他可以說是寵愛了,就算有些小任性也是不痛不癢,沒有一點侮辱人的意思。與張文清這麼一比較,楚昭真的是頂好的了。
「你放心吧。」他把長樂扶起來道:「我答應過你的事情一定做到。」
長樂瞪大了眼睛,驚愕的看著他,「公子是說......」
鍾離謀點頭,「我已經跟陛下說了讓你留在我身邊伺候,陛下也同意了。」
長樂欣喜的要跪下,被鍾離謀給攔住了,「謝謝公子,奴才就知道,皇上這麼疼愛公子,您說的事情皇上一定會答應的!」
鍾離謀決定要對他好好說教一番,為什麼小太監總是認為皇上寵愛他?並且還認為只要是他提的事情楚昭一定會答應?想到與楚昭的對峙他仍然膽戰心驚,即使楚昭相信他但這個過程是不容易的,哪能被長樂一句輕飄飄的話給帶過。怕是他就沖著所謂「皇上的寵愛」,才會對他有所隱瞞,行事頗有些大膽,殊不知,這樣的想法差點害了他。
他板著臉嚴肅道:「長樂,事情並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你認為皇上疼愛我,那也只是你認為,不要衝著這個行事就肆無忌憚,俗話說伴君如伴虎,身居九五至尊,心思絕對不會那麼簡單無論如何還是要多加註意。你對我的隱瞞,今日差點釀成大禍。」
他扣著長樂的肩膀道:「你若還想於我合作,就必須將你與張相之間的關係一五一十說出來,最好不要隱瞞,如此我才有對策能幫你。能不能幫你到底,就看你的態度了。」
「對不起,公子,是奴才太天真了。」長樂低下頭,過了會兒咬咬牙,顫聲道:「兩年前,奴才還在隴關時,不是說得罪過張文清嗎?那時我年少不知事,見到張文清模樣長得好,起了逗弄心思,不僅滿大街宣揚我要娶他,還不斷的騷擾他,甚至有一次帶著我的家僕強行把人帶回我的屋裡,把人給綁了起來,嚇唬他說要睡了他。那時不過是開開玩笑,也沒有那麼大的但子敢這樣做。」
他苦笑道:「沒想到因果輪迴這麼快,奴才這也是罪有應得,早知今日當初就不去招惹他了。」
鍾離謀拍拍他的肩膀道:「就算你不招惹他,但是你父親會被人陷害是必不可免的,就看被陷害的程度了,所以說,該來的還是會來的。」
長樂笑了下,不置可否,突然對著鍾離謀很認真道:「公子,無論如何奴才還是要為皇上說句公道話,不管皇上對公子做了什麼,都沒有害公子的意思,其實皇上是真的疼愛公子的。」
這一次鍾離謀沒有反駁他的話,而是望著窗外沉沉的夜色若有所思,「我知道了。」
王德全再次宣鍾離謀去侍寢時,他沒有一點驚訝。距離長樂那件事過去了半個月,這半個月他仍舊住在承歡殿的偏殿,沒有搬出去,楚昭這段時間也沒有來看他,他就當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一樣,待在自己的殿內,不輕易出門。半個月過去了,楚昭的氣也該消了,鍾離謀想著這個時候再陪個罪。此次侍寢應該跟前面兩次一樣,但願楚昭不要遷怒。
當他來到寢殿時就看到楚昭正站在龍塌前面,眼睛微眯,眼尾殷紅,像是抹了胭脂一般,十分艷麗。只要離他幾步遠,就可以聞到他身上濃重的酒味,看樣子是喝了不少。
「把衣服脫了。」
鍾離謀僵了一下,還是不太習慣在楚昭面前赤著身子,但是皇帝下令,哪敢不從。他慢吞吞的一邊脫衣服一邊瞧楚昭的神色,期待著能像上次那樣滿身的傷痕被嫌棄,然後說句「沒意思」就把衣服穿上,兩個人抱在一起睡覺就好。
但是,事情完全朝著不可預料的方向發展。當他全身赤裸的躺在床上,雙手被一條紅綢綁在床頭時,他意識到楚昭這回是來真的。突然想到半月前,他還高興小皇帝不會強迫他,是個頂好的人,看來,還是他想得太簡單了。
「陛下。」他動了動被綁的死勁的手腕,「可不可以把臣的手鬆開?」
楚昭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輕挑艷麗的眼尾,風情萬種猶不知。他把食指抵在鍾離謀的唇間,輕聲道:「噓,不要說話,朕要睡你。」
鍾離謀可以斷定,楚昭這是醉得厲害,不然平日那樣冷漠清心寡慾的人不會說出這樣大膽的話。
「陛下!」
楚昭不待他說話,又拿出一條四指寬紅綢蒙住他的眼睛,然後坐在他的身上。
微涼的絲質布料貼在小腹上,鍾離謀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打了個寒顫。
「冷麼?」
鍾離謀看不見他的樣子,眼前一片漆黑,他趕緊點頭,「陛下,臣很冷,請陛下鬆開臣讓臣穿件衣服。」
楚昭輕笑一聲,「那就讓朕來替你暖暖,過一會兒就不冷了。」
鍾離謀一下子說不出話來,全身的血液往腦袋涌,不用看也知道他現在的臉是有多紅,只怪楚昭說的這句話多引人遐想。他弱冠入朝,三年後出塞,國家危難重重,他從來沒有與誰有過兒女私情,慾望上來向來是自己解決,同時腦子還想著朝中事物,雖說聽到過的葷話也不少,但那向來是他說,幾乎沒人對他這樣說過,竟讓他一時情難自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