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奕飛沒有等他。

顧肖站在小酒館的門口，腦子裡反反覆復地只有這句話。站在街邊突然有點不知所措。聽到後面有車鳴笛，扭頭看見一輛醒目的黑色卡宴。

"上車吧，流浪的小孩。"紀韶森扭頭看向車窗外兩眼無神的顧肖，笑著單手給他開門："趕緊的，顧可憐。"

"你哪兒來的車啊。"顧肖坐上車，不拿自己當外人的拿車上的雪碧喝。

"我弄個車難麼？"紀韶森眼裡帶著笑意逗他："別喝，有味精。"

顧肖反了個白眼，灌了一大口，含著汽水沖紀韶森嚷嚷。

"吞了再說，嚷得跟過年一樣。"

顧肖吞了雪碧，靠在椅背上反問："像過年？"

"過年不得殺豬麼。"

"呸！"顧肖直接上巴掌糊了一下紀韶森後腦勺。

紀韶森笑著回了一巴掌，笑著問："你剛剛含著雪碧嚷嚷得什麼？"

顧肖聽了這話立馬泄了氣似得靠在椅背上，撇著嘴嘟囔："我說…要是加了味精更好，直接把陳奕飛壓床上就完事了。"

"就你那小麵條，還想壓陳奕飛？"

"你他媽的，老子是擀麵杖好不好！"

"你還是今晚當你的小麵條吧，也不怕陳奕飛把你擀麵杖掰折了。"紀韶森把車靠邊，接著說："下車，哄你家陳奕飛去。"

"誰讓你送我來陳奕飛這兒的？"

紀韶森伸手轟他："一路上你早看出來是往這兒走的，你現在喊個屁。"

"誒，誒…你別推我。"

"趕緊滾！"

被紀韶森吼下車的顧肖，邊走邊罵紀韶森是個白眼狼，走到陳奕飛的別墅門口，抬手印了指紋。

突然想起來，當時是他鬧著要把自己的指紋放上去的，陳奕飛說有指紋不安全。他缺非要跟他對著幹。

回過神的顧肖，抬眼就看見了他的冤家。

陳奕飛穿著一身卡其色的休閑裝慵懶地倚著白色的牆，好像是剛洗過頭，劉海濕濕地搭在額前，燈光斜斜地照下來，半垂的眼簾刻出淺淺的影，看不清臉上的表情，可唇上卻勾著笑。

這樣的陳奕飛，顧肖似曾相識。

他又惹他不高興了。

"森子把我丟這兒不管我了，我就…"顧肖站在門口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索性直接放棄了。

陳奕飛依舊靠在牆邊不說話，一口一口地抿杯里的咖啡，優雅的舉止里透著刺骨的寒意。

終於，顧肖被吞噬了所有的耐性，提升了聲音："陳奕飛，你有事說事成麼？你能不憋著嗎？"

陳奕飛嗤笑了一聲，轉身走向客廳。

顧肖聽到陳奕飛的一聲笑，脾氣瞬間就上來了，跟著進了客廳，皺著眉頭問："就因為一個小女孩兒，你至於麼？"

"顧肖，你記得你說的話嗎？"陳奕飛慵懶地靠著沙發，墨黑色的眼瞳里的情緒深不見底。

"我…讓你等等我。"顧肖低著頭，神色黯淡。

陳奕飛笑了一聲，不說話。

顧肖被他笑得渾身發麻，帶著怒氣的聲音企圖壓住這一刻內心的驚慌："我們現在不是挺好的嗎？你怎麼跟個女人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