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泡溫泉的地方？」

小光站在一個簡陋小店的門口，連招牌都是用木板寫上的毛筆字，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泡溫泉的地方，更像是六七十年代的澡堂子。

「婆婆——」小正一溜煙的跑進去，中氣十足喊道：「婆婆，小正來啦——」

「不進去嗎？」阿健見小光失落的模樣，調侃道：「雖然我是不知道你在期待些什麼，可我能保證這裡的水確實是溫泉口引下來的。」

「去——還是不去？」阿健悠閑的問道。

大夏天一天不洗澡就已經夠難受了，哪裡還忍得了，咬咬牙：「去——」

進門見到了一位上了年紀的老婆婆，頭髮花白搖著蒲扇坐在門口和小正聊天。

「趙婆婆，」阿健遞給婆婆一些錢：「三個人，要麻煩你了。」

「歡迎歡迎，」找婆婆眯縫著眼睛也是認不出小光：「這位是？」

「您好，婆婆，我叫小光，是這裡新來的老師。」小光自我介紹道。

「老師——」婆婆也是眼裡泛著光：「老師好啊，村裡的小孩就拜託小光老師了。」

「婆婆，你就先歇著吧——」阿健接過婆婆遞過的櫃子鑰匙：「我們自己知道怎麼去——」

話畢，也是領著一傷一少進了溫泉裡邊。打量四周，這裡的環境倒是比第一印象的要好，幹凈整潔——興許是看到了門口招牌，期待值就降低了。

「你幹嘛？」

小光見阿健脫下了上衣，露出結實的肌肉，寬闊的胸膛，八塊腹肌被人魚線劈開，著實扎眼。

「城裡來的老師，我們這裡的規矩，泡溫泉前先要洗個澡。」阿健帶著一絲損人的味道：「洗澡不用脫衣服嗎？」

「呀——」小正直接把自己脫得精光，驕傲道：「小正是第一名。」

「那我們就進去吧——」阿健也是看出來小光有些不好意思，直接將小正扛在腰部先一步離開：「先說好，不能在裡面尿尿，不然婆婆會生氣的。」

「哈哈哈——」小正被阿健撓著癢癢，只能投降道：「好——好好，小正知道了！」

「保證？」

「保證——」小正一臉嚴肅的回答。

小光後知後覺，也是察覺自己有些過頭了，越是在意他GAY的身份，就越不能把握分寸！

獨自一人小心翼翼的換好衣服，腰間繫上一塊白色浴巾，嬌小的身子顯得有些瘦弱，見不著多餘的肥肉。

小光一進浴室，便察覺到阿健正在盯著自己看，越發的覺得氣氛有些尷尬。

「你——」阿健目光下移，看著小光那受傷的腿：「就打算這麼洗澡？」

「我——」小光尷尬的撓了撓頭：「我忘記帶塑料袋了——」

阿健無奈起身，也是圍著浴巾走了出去，片刻之後找來了市場上買菜用的塑料袋撕開，將小光扎著繃帶的地方圍住，防止浸水。

指了指小凳子：「坐在那兒吧——」

小光覺得自己又在阿健面前出糗了，個人形象都矮一截，只能乖乖的照做。

「把腿架在這個上面——」阿健又拿出一條小凳子擺著：「架高點，水不會流下去。」

雖然是被人這麼照顧著，可小光心情有點複雜。

忽而感覺到溫熱的水從自己的背上灑過，不禁身子一激靈，趕忙回頭——阿健正給他搓背。

「不不不——」小光也是不願阿健碰他：「不用了，我自己洗——」

「你在擔心些什麼？」阿健也是注意到了小光的態度，幹脆挑明了：「我是一個GAY，也承認喜歡男人，可我還是有節操的，不會見到一個男人就想上他。」

「我既不是怪物，也不是異類，」阿健語氣平淡，卻又似帶著一絲憂傷：「和你們異性戀一樣，喜歡自己喜歡的人而已。」

小光被說的有些愣住了，反思自己……

自住進公寓以來，阿健雖然嘴巴壞卻也是一直在照顧自己——

能承認自己異於常人的取向本就不容易，而且阿健也沒有故意瞞著，坦誠相待，自己卻因此對他心生戒備……

小光從沒有想過自己的行為會成為那個向人「施虐」的人——儘管不是出自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