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回來，毒蛇去了二樓的書房，尚笙無所事事的坐在沙發里放空自我，衣服扣子凌亂的散開露出一片白皙的胸膛。

頭髮好像有點長了，總是擋住視線。尚笙吹了口氣吹開眼前的碎發，起身朝廚房走去。

等毒蛇在書房忙完事情下來的時候，看到只穿了條短褲坐在沙發里尚笙，愣了一下。

「你對你的頭髮做了什麼？」毒蛇走下來繞到尚笙面前，原本柔順的頭髮此刻已經蕩然無存，亂七八糟的彷彿被狗啃過一樣。

「頭髮長了，剪掉了一些。」尚笙抬起頭，終於沒有礙事的頭髮擋住視線，他看著毒蛇扯起一個笑，「不過以後你想揪我頭髮就比較麻煩了。」

「你知不知道這世界上有種職業叫理髮師？」毒蛇在尚笙身邊坐下，摸著他參差不齊的頭髮，手感差得讓他有點崩潰，「你就不能和我說一下想剪頭髮嗎？非要自己動手？」

「突然想剪了，剛好家裡有剪刀。」

毒蛇盯著尚笙，他臉上還沾著頭髮的碎屑。抬手幫他把碎屑拂去，毒蛇勾起尚笙的下巴在他唇角親了親，「我明天帶你去剪頭髮，以後想做什麼事情告訴我，不要自己動手。」

「我想殺了你。」尚笙拉著毒蛇的領帶湊近他，「你幫幫我？」

「那這個得你自己動手，」毒蛇低聲笑著，「我幫不了你。」

「那你就別煩我。」尚笙鬆開毒蛇，起身朝卧室走，「我先去睡了。」

毒蛇看著尚笙的背影，他後背橫亘交錯的傷疤讓毒蛇深深皺起眉頭。

「尚笙，」毒蛇站起來喊住尚笙，「你就沒有想過你背後的傷是怎麼來的嗎？」

尚笙站住腳，側過頭來淡漠開口，「我什麼都不記得了，再去糾結這個有什麼意義嗎？」

「你想知道嗎？」毒蛇站在尚笙身後，抬手撫在尚笙的後背上，指尖撫摸著那些突兀的傷，「我可以幫你。」

尚笙低著頭握緊拳頭，「我不想知道。」

「為什麼？」

「因為疼，」尚笙轉過身來看著毒蛇，眼睛濕潤，「別讓我知道，我不想知道。被人割開身體的痛苦，我不想回憶起來。」

毒蛇愣了愣，隨即摟住尚笙輕撫著他後背，「好了，沒事了。」

「怎麼會沒事，你根本不懂我有多疼。」尚笙靠在毒蛇懷裡，手緊緊揪著他的衣角，「你不懂……自從遇到你，自從你把我帶去海島上不斷的折磨我讓我受傷之後，那些黑暗的記憶就開始出現，像刀子一樣切割著我，那種讓人發狂的痛苦我躲都躲不掉……都是因為你。」

「尚笙，」毒蛇感覺到尚笙的顫抖，「尚笙，別想了……」

「我也不想。但是吳塵，每一次……每一次都是因為你，」尚笙推開毒蛇看著他，笑得凄然，「看到我這樣，你是不是很滿意？假惺惺的對我好，然後再一點點毀了我，這樣會讓你感覺到快樂嗎？」

毒蛇說不出話來。仔細想想，好像尚笙每一次的發狂都是因為自己，因為自己的殘暴導致了尚笙陷入絕望才會發瘋。

才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尚笙的身上又添了那麼多傷，每一道傷都是自己造成的。

「尚笙，」毒蛇後退一步看向尚笙，「我從來沒想過要折磨你，我也沒想過要毀了你。我只是……」

「你只是想知道我為什麼要接近你，為什麼在籠子里勾引你，是嗎？」尚笙接著毒蛇的話繼續道，「你不是已經調查了嗎？我知道你還是不肯相信，但事實就是如此。我只不過是個被丟進籠子里的廢人，我不知道我的過去，也不知道我的未來在哪裡，我只能在籠子里渾渾噩噩的活著。」

毒蛇靜靜看著尚笙沒有說話。

「我和籠子里的犯人們做買賣，也只是想找點事情做，掙點錢而已。」尚笙自顧繼續說著，「我聽說過你，籠子里的人會提起你。大名鼎鼎的毒蛇，如果我能和你談筆生意，也許能大掙一筆……」

「就這樣？」毒蛇皺起眉頭，「為了和我做生意而已？」

尚笙抬眼看向毒蛇，「對。」

「那我說要帶你做生意，你為什麼要拒絕？」

「因為我不想死。」尚笙似乎是有點累了，他幹脆坐在地上低著頭，「我沒有想到你是故意進來籠子里的，我本以為能從你這裡得到一些有價值的信息，可以賣給別人。但是你卻把我抓走了……之後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在你身邊我早晚會死。」

「那你現在……是怎麼想的？」毒蛇盯著尚笙，「繼續接近我，從我這裡得到你想要的信息？」

「我只想活著。」尚笙仰起頭來看著毒蛇，挽起嘴角笑得凄然，「或者，徹底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