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海島回到基地的時候天色已經很黑了，尚笙被毒蛇打暈後到現在都沒醒，期間毒蛇摸了好幾次尚笙的脈搏，生怕他這一閉眼就再也醒不來了。

明明都快病死了，也不知道尚笙剛才突然爆發出來的殺氣是怎麼來的，居然連陳申磊都來不及反抗，差點被抹了脖子。就算他再怎麼輕敵，也不至於這樣。

握著尚笙的手腕，毒蛇用指腹摩挲著他手腕上交錯著疤痕。尚笙這個疤痕體質哪怕受了再小的傷都會留下印子，他臉上被毒蛇輕輕劃破的地方都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疤，手腕上的傷更別提了，怕是和後背的疤一樣消不下去了。

「唉，真不讓人省心。」毒蛇看著尚笙嘆了口氣，背著他從機艙里下來。陳申磊脖子上的傷口需要處理一下，毒蛇讓他回基地包紮一下，自己拿了把車鑰匙帶著尚笙回家了。

毒蛇的基地在城市邊緣一個廢棄的軍事演習場里，離市中心有段距離，所以開車回家還需要一點時間。

害怕尚笙著涼，毒蛇特意從後座扯了條毯子給尚笙蓋上，突然想起來這條毯子是自己上次受了傷用的，上面還沾著血跡。

那次受傷，毒蛇差點以為自己要死了……像他們這樣的人啊，能活一天是一天。

尚笙大概是聞到了血腥味，皺著眉頭哼了一聲，幽幽睜開了眼睛就從倒車鏡里看到了飛馳而過的景物。

「操……」尚笙想扭過頭來發覺脖子痛的厲害，忍不住罵了一句，「毒蛇你大爺的，下手太重了吧！」

「下手不重我手下就要被你戳死了。」毒蛇看了眼尚笙，「你別想著跳車，我現在車速可有一百二，你下去就是死。」

「有病……」尚笙揉著脖子換了個舒服點的姿勢，從倒車鏡里看了眼發現車裡只有他們兩個人，車後面似乎也沒有跟著別人。

毒蛇敏銳的發現了尚笙眼神的挪動，輕聲笑了笑說，「別看了，這裡只有我，沒別人。」

「嘶——」尚笙扭著脖子聽到自己骨頭咔咔的響著，表情有點猙獰，「你不怕，我弄死你？」

「你沒這個本事。」毒蛇一隻手握著方向盤一隻手伸去尚笙脖子後面幫他按摩，「還疼嗎？」

「我砍你一手刀你試試疼不疼？」尚笙緊緊蹙著眉頭，毒蛇的手勁很大，被他捏了兩下感覺骨頭都要碎了，「停停停！你別動我了，要被你捏死了。」

毒蛇收回手盯著前方的路，「你餓嗎？」

「嗯？」尚笙眯著眼睛，「你說什麼？」

「我說，你他媽的想不想吃飯。」

「哦……」尚笙靠在椅背上語氣懶散，「想啊，終於從那個破島上回來了，得吃頓好的。」

「你這個腸胃現在只能吃清淡的。」

「比如……泡麵？」

毒蛇側過頭來盯著尚笙，「你懂清淡是什麼意思嗎？」

「能吃就行了唄，」尚笙挑挑眉，「我又不挑食。再說了，在籠子那種地方當獄警，有泡麵吃就不錯了。」

「犯人的伙食不是挺好的？」

尚笙轉過臉開看著毒蛇，露出一排白牙笑，「是挺好，但是有毒啊。」

「你說什麼？」

「沒什麼。」尚笙把臉轉回來看著窗外，「總之在籠子里犯人吃的東西我們是不會吃的。」

「那你們吃什麼？」

「泡麵。」

「操……」毒蛇打了把方向但沒有減速，尚笙被慣性甩的貼在了車門上，他偷偷拉了一下車把手，沒有拉開。但幾乎是同一時間，突然有兩根半圓的鋼鐵從副駕駛座兩邊刺了出來，咔噠一聲鎖在了尚笙的腰上。

「我操！」尚笙被這突然冒出來的鋼鎖嚇了一跳，「毒蛇你大爺！」

「都告訴你了別開車門。」毒蛇沖著尚笙笑，眼裡滿是戲謔，「親愛的，你又不乖了。」

「媽的！」尚笙罵了一句扯了扯腰上的鋼圈，「這是什麼東西？」

「防止你跳車的東西。」

「你怎麼知道我一定會跳車？」尚笙掙扎了幾下發現掙不脫就放棄了。

「之前不確定，現在確定了。」毒蛇在一個收費站口停下，手指輕輕敲著方向盤。

「你不怕我喊人嗎？」尚笙盯著路口值班的警察，「你這算綁架。」

「好啊，你喊吧。」毒蛇笑道，「你能看到的這些人，都是我的人。你看看他們管不管你。」

尚笙轉過頭來盯著毒蛇，「你他媽……」

「嗯哼，我就是這麼厲害。」毒蛇往前開了一點搖下窗戶，朝收費窗口的工作人員笑了笑，「辛苦了。」

「不辛苦，請慢走！」工作人員朝毒蛇露出個微笑，尚笙盯著他們，知道毒蛇說的是真的。

這個收費站里，大概都是毒蛇的人。

「所以他們都是為你工作的？」

「他們為國家工作。」毒蛇加大油門朝前開去，大燈照亮了遠處的路，尚笙看到了前方城市裡亮著的霓虹燈。

「我只是給他們多一點的錢，讓他們幫我做一點力所能及的事情，僅此而已。」

尚笙撇撇嘴，「他們知道你是什麼人嗎？」

「他們只需要知道我給他們的錢能讓他們衣食無憂，這就夠了。」毒蛇摸了摸尚笙的臉，「親愛的，我們還有半個小時就進城了，你還是想想吃什麼吧。」

「泡麵。」

「除了這個。」

「我想吃紅燒牛肉麵。」

「知道了。」

「康師傅家的。」

毒蛇轉過頭來看著尚笙露出個微笑，「你他媽，逗我玩兒呢？」

尚笙看著毒蛇笑，一隻手放在了他大腿輕輕的撫摸著，「吳塵，我真的很想吃……」

「滾！」毒蛇抓住尚笙亂摸的手，「我在開車你別亂摸！」

「吳塵……」

「別叫我名字！」毒蛇扭過頭看著尚笙，車裡光線很暗但他還是能看到尚笙眼裡閃著水光，「你他媽哭也沒用。」

尚笙看著毒蛇，拉過他的手放在自己唇邊，張口咬住，濕熱的舌尖包裹著他的手指舔弄著，一滴眼淚落在了毒蛇的手背上，有點涼。

毒蛇眯起眼睛看著尚笙沾著水漬的嘴唇，喉結動了動把手抽回來，「別哭了，給你買。」

「好。」尚笙聲音裡帶著哭腔，但臉上卻是一副得意的表情。

毒蛇無奈的搖頭，「尚笙，你他媽真是個妖孽。」

「謝謝誇獎。」尚笙擦掉臉上的淚水，「毒蛇，你不像是會心軟的人。」

「心軟？你想多了。只是不想看你哭而已。」毒蛇盯著前方的路，臉上沒什麼表情。

「為什麼？」尚笙撐著腦袋問。

「因為你哭起來的樣子特別欠操。」

「滾你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