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藐藐當然不是邪教頭目。

傳銷能掙錢的年代，申藐藐也是想過做個金字塔的，無奈他對有目的性的洗腦並不擅長，反而是無功利色彩的情況下，能發揮的更好。

比如，偶爾用是是而非的話，玄而又玄的理論，繞暈白嫿和身邊其他同學。

很顯然這些接受了高等教育而又沒被社會教育過的人，更容易被改變。

申藐藐無意中發現，無論什麼宗教何種教派，中堅力量都是掌握了很多知識，甚至於在某些領域走在前端的人，他們推動甚至決定了教派的發展。歷史的長河中有不少人都有掌控他人思想的能力，不過成功的寥寥無幾，能流傳至今的無不籠絡了當時最優秀的一群人。

從另外的角度考慮，聰明的人容易陷入精神陷阱，除非意志堅定否則信仰一個宗教有寄託和歸宿，不失為避免精神疾病的好辦。

而申藐藐，他不過是偶爾腦顱穿線，有神棍的特質而已。

第二天，精神百倍的白嫿也變相證明，申藐藐真的沒有蠱惑人的天賦，他造成的影響可以忽略不計。

「無人與我把酒分，無人告我夜已深。無人問我粥可暖，無人與我立黃昏，他真的很喜歡你，像風走了八千里，他真的……」

「可以換別的歌曲嗎？」閉著眼睛坐在化妝台前，被白嫿侍弄頭髮的申藐藐，實在不堪人體演唱機白嫿的3D環繞音樂騷擾，提出了友好的建議。

被立刻否決。

「想都別想，我要單曲循環一個星期。」感受到申藐藐的不自在，她就忍不住的開心。昨天的鬼神論，說的單身獨居美少女小心肝嚇得砰砰跳，不報復回來不像像樣子。

申藐藐只能閉上眼睛，想像自己是可以關閉六識的異能者。

然而天氣變涼的這幾天，他睡眠質量都不好。也許是太困了，剛閉上眼睛就睡了過去。

「……他真的很喜歡你，像第一首詩不盡人意，他……」人在高興地時候創作出來的東西，彷彿格外的合心意。白嫿看著鏡子里被她打扮過的申藐藐，滿意的點點頭，從首飾盒裡取了兩個耳墜，靠在他的耳朵邊比了比。「二貓，看看帶這個怎麼樣？」

沒有反應。

「二貓？」

還是沒反應。

喊了兩聲都沒反應，白嫿若有所思的看著閉著眼睛不回應的申藐藐，將兩根手指伸到了申藐藐的鼻端。

兩根有些涼意的手指貼在鼻子下面，申藐藐睜開眼睛道：「我只是睡著了，並不是死過去了。」

「你看看鏡子里的你再說吧。」訕訕的把手指收回來，白嫿扶著申藐藐的下巴讓他看鏡子。「你這段時間怎麼回事，身上散發的氣質配上這張化了妝的臉，怎麼看都不像人。」

「不是人我還能是什麼？」

鏡子里的申藐藐，原本就有些長的頭髮被修剪成了齊耳短髮。一邊別在耳後，一邊從眼角往下遮住了一部分臉和鬢角。有黑的頭髮映襯的修飾過的臉型更加纖弱白皙。眼尾和眼角被眼線特意的加深，將他還本就所剩不多的可愛感覺抹殺的一點不剩，取而代之的是黑白分明的眼珠轉動間的，高傲與疏離。

白嫿把一雙十字架形狀的長款耳墜給他戴上，銀色的耳墜與脖頸間遮住喉結的項鏈相得益彰。

只不過也讓申藐藐整個人的氣質，變得更加的曖昧不明。塗了唇膏的淡粉色雙唇，都彷彿有些蒼白。

申藐藐與鏡中的自己對視了一會兒，忍不住轉頭問白嫿，「你把我畫的這麼鬼氣森森的是想幹嘛？公婆看到我這樣的兒媳婦，不會直接找和尚來念經嗎？」

「……」

「要不咱換個烈焰紅唇？」白嫿試圖挽救一下，她也不知道為什麼，鬼使神差的就化出了這麼個效果。心裡想說是申藐藐最近的氣質引導所致，之前幾次她可以發揮的相當好，嘴上不情願的道，「或者卸妝重來？」

申藐藐抿嘴，不願意再被折騰。可這副樣子……

「很不錯，為什麼要卸掉？」房間里另外一個人終於說話。席君子合上手裡的書，靠在椅背出聲道，「很有氣勢不是嗎？」

申藐藐的五官單薄，平時看就是個有些清秀的男生，經過白嫿的手這麼一化，卻有了幾分柔弱如鬼魅的意思，還因那麼雙眼睛多了點清冷傲氣。黑色長款禮服突出腰身和長腿，半露肩的設計淡化了胸部而將人的視線吸引到了露出的白皙皮膚和優美的鎖骨上。

不著痕跡的視線從腰線和鎖骨劃過，席君子的手指點著膝蓋，微微點了點頭。

申藐藐扭頭看向他，臉上有因為疑問的神色顯得有些無辜，「你確定？」

「就這樣，不過你得注意下表情。」席君子笑了，他點指著自己的鼻子，「現在這個表情就不適合出現在你現在的臉上。」

裝回頭對著鏡子研究了會兒，申藐藐大概明白了席君子的意思。

「好的，從現在起，我會做一個高貴冷傲的妖艷賤貨。」

席君子點頭，「悟性不錯。」

白嫿收拾著化妝品，對他們揮了揮手，「你們滿意就好，祝你們成功。」

「謝謝，我們走吧？」席君子向申藐藐伸出了手。

「嗯。」申藐藐嗯了一聲，穿上鞋他伸過來的手上。席君子順勢把他的手挽在了臂彎里，兩人相攜著出了門。

白嫿捂著眼睛，爆出來一句新學的外語：「哦莫！」　

下午三點多，席君子帶著申藐藐進入席家的別墅。

樓下正在布置晚上的宴會，兩個人直接上了二樓的小客廳。

席君子的媽媽孫宜君剛睡了美容覺起來，這母子兩時間上倒是很默契。

「媽。」看到她出來，席君子喊了聲媽。

「媽。」申藐藐跟著喊道。

「嗯，回來了。」孫宜君饒有興緻的看了會兒申藐藐的裝扮，玩味的看向自己的兒子道，「這個兒媳婦看起來不賢惠哦，不過你眼光還是有的。」

席君子微笑，「謝謝媽的肯定。」

「你們先玩，時間不早了，我得去下美容院。」孫宜君一擺手，促狹的丟給席君子一個眼神，拎著坤包走了。

「呼~」申藐藐輕舒了口氣，「太好了，過關。」

「剛才那聲媽叫的很順口，嗯？」輕笑著拍拍他的大腿，席君子沖他眨了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