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原本翻湧如墨的雷雲漸漸散開，好似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緩緩撥開。然而，雨卻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依舊淅淅瀝瀝地敲打著地面，發出有節奏的聲響，在山洞裡回蕩。

兩人靜靜地坐在火堆旁，火焰跳躍著，映照著他們略顯疲憊的臉龐。江止戈運起內力，周身泛起一層淡淡的光暈，不多時，身上那濕漉漉的衣服便漸漸烘幹，水汽升騰起來，消散在空氣中。

他轉頭看向蘇念歡，見對方還穿著濕噠噠的衣服，那布料緊緊貼在身上，勾勒出蘇念歡單薄的身形。江止戈不禁開口道：「你要不要把衣服脫了烤一烤」

蘇念歡想著也是，便開始動手解起衣服，他的手指在衣帶間穿梭，看著江止戈目不斜視直勾勾的盯著自己，有些不自在「你能不能把臉別過去？」

江止戈一臉不解，歪著頭反問道：「你我都是男子，這有何妨？」

蘇念歡眼睛一轉，心想確實如此，自己身為狐妖，化作獸形的時候還不穿衣服呢，何必在這方面忸怩。這麼想著，他便一件件地把衣服脫了下來，動作幹脆利落。他將脫下的衣服掛在山洞裡支進來的樹杈上，最後身上只剩了一件褲子，因沒怎麼濕，便不再脫了。

江止戈看著蘇念歡白花花的身子，心臟猛地一跳，頓時覺得喉嚨有些發幹，不由自主地吞咽了幾下口水。他慌亂地把臉別了過去，可眼睛卻又不受控制地偷偷瞄向蘇念歡。他的耳尖慢慢爬上一抹紅暈，心裡暗自思忖，這……這感覺不對勁啊。平日里和師兄弟們在雷池裡淬鍊身心時，大家也都光著身子，自己卻從未有過這般異樣的感覺。此刻，他只覺得口渴得厲害，彷彿有一團火在心底悄然燃起。

「喂」蘇念歡湊了過來「借我件衣服穿穿，有些冷」

「啊？」江止戈這才回過神來，慌亂地應道，「哦，衣服，衣服。」江止戈此時肩上還背著那小包裹，他趕忙從肩膀上摘下來，打開包裹翻找。可找來找去，卻發現自己僅有的兩件衣服也都被雨打濕了。

蘇念歡見狀，也湊過來翻著江止戈的包裹，邊翻邊嘟囔著：「就兩件衣服和幾兩碎銀，什麼都沒有。」江止戈向來不喜別人碰自己的貼身衣物，可此時蘇念歡在包裹里翻來翻去，他心裡竟沒什麼反感。江止戈默默地把自己包裹里的濕衣服攤在地上晾著。

「阿嚏」蘇念歡揉揉鼻子，囔囔聲道「小道士，我冷」

「那……那怎麼辦」江止戈像是想到了什麼，後知後覺的罵自己笨，一根筋的讓人脫了「我可以幫你把衣服烘幹」

蘇念歡卻搖搖頭，眼神里透著一絲狡黠與依賴，「你抱我吧。」說著，他伸手解開江止戈的外衣，整個人靠在江止戈的胸膛上，雙手環住江止戈的腰，「你把衣服往我身上緊緊。」

江止戈下意識地聽從蘇念歡的話，將外衣把兩人緊緊裹在了一起。他感受著身前這個單薄消瘦的人，身體微微一僵，隨後緩緩伸出手，輕輕地摟住了蘇念歡，問道：「是這樣嗎？」

「嗯。」蘇念歡用鼻子輕輕哼了一聲，江止戈純陽的身體就像一個暖爐，抱著特別暖和。折騰了一天，困意如潮水般襲來，他閉著眼睛，不一會兒便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

「念歡兄？」江止戈小聲叫了一下，見蘇念歡沒有回應，確定他確實是沉睡了過去。

蘇念歡在睡夢中，正滿心歡喜地等待著狼崽子凌淵給他烤雞腿呢。夢裡，那雞腿色澤金黃，油光閃閃，香氣撲鼻，饞得他直流哈喇子。看著那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大雞腿，蘇念歡忍不住張開嘴，嗷的一口咬下去，卻感覺咬到了什麼硬邦邦的東西，沒咬下來。

而靠在洞石上半坐著睡的江止戈，是被蘇念歡這突如其來的一口咬醒的。昨晚上摟著懷裡的人，他一動也不敢動，就保持著一個姿勢呆到了天亮，生怕稍微一動就把蘇念歡弄醒。此時被蘇念歡咬了一口，江止戈不禁有些吃痛，下意識地收緊了手臂。

蘇念歡被勒得哼哼唧唧地醒來，發現夢中的大雞腿不見了，肚子也餓得咕咕作響，頓時來了起床氣。他想也沒想，一拳錘在江止戈的胸上，氣鼓鼓地說道：「都賴你！」

江止戈被這莫名的一拳打得悶哼一聲，卻也不生氣，只是靜靜地看著蘇念歡，沒有說話。

蘇念歡看著江止戈，視線慢慢落在了江止戈有些幹得起皮的嘴上，好奇地問道：「你們修行之人不是不吃不喝也行嗎，怎麼我看你這麼幹巴？」

江止戈舔了一下嘴「雖說不喝不吃無妨，但也要吃要喝。」

蘇念歡抬頭看著還未停的雨，無奈地嘆了口氣，「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出去了。」

江止戈順著蘇念歡的目光望向外面，心中暗自思索，這個地方一直出不去，很可能是因為雷劫形成的結界。如今雷劫已然過去，只是雨還在下，若是沿著一定方向尋找，或許能找到出口。然而，他的目光不經意間落在身旁的蘇念歡身上，心底竟莫名地生出一種想要與他再多呆一會兒的念頭。於是，他開口說道：「可能要等雨停了，再出去才更為穩妥。」

蘇念歡一聽，頓時像個鬧脾氣的孩子般，穿上已經烘幹的衣服，「撲通」一聲躺在地上，兩條腿不停地踢著，嘴裡嘟囔著：「什麼時候雨才能停啊。」

此時的他，肚子早已餓得咕咕叫，本來偷跑出來就沒來得及吃東西，又遭遇一群道士的追捕，這一番折騰下來，早已是飢腸轆轆。他盯著江止戈的脖頸，腦海中竟冒出一個荒誕的念頭：再餓下去的話，我可要開葷了，這不就是一塊會行走的大肉排嗎？想著，他竟不由自主地湊了過去，對著江止戈的脖子用力嗅了嗅。江止戈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不知所措，身體瞬間僵住，完全不知蘇念歡要幹什麼。

蘇念歡嗅著嗅著，彷彿被某種魔力控制，竟控制不住地伸出舌頭，輕輕舔了一下江止戈的脖子。惹得江止戈身體一顫，腦子想著這等親密不成體統，可身體就是挪不開，小腹串起一陣熱火，閉著眼睛念起了清心咒「清心如水，清水即心。微風無起，波瀾不驚。幽篁獨坐，長嘯鳴琴。禪寂入定，毒龍遁形……」

蘇念歡盯著江止戈一開一合的嘴，完全不知道他在嘟囔著什麼。只見江止戈的嘴唇起皮得厲害，他抬手便撕下了江止戈的嘴皮，江止戈的嘴唇頓時滲出了鮮血。可即便如此，也絲毫沒有影響江止戈念清心咒的速度，反而越念越快。蘇念歡看著那滲出的鮮血，瞳孔瞬間放大，彷彿看到了什麼人間美味，眼神中滿是渴望。剎那間，他猛地含住江止戈的嘴唇，開始大肆吮起來，那模樣就像是餓極了的人見到了食物，連江止戈念的清心咒都被他「吞」了下去。江止戈瞪大了雙眼，滿臉震驚，下意識地用力推開蘇念歡，結結巴巴地說道：「念……念歡兄，這……這實在不得體！」

蘇念歡吮了兩口江止戈的純真之血，頓時感覺一股熱流在體內涌動，修為竟有了明顯的增長，整個人神清氣爽，一掃之前沒睡好的疲憊和飢腸轆轆的不適。他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唇，理直氣壯地說道：「你都說了你我都是男子，吃個嘴巴怕什麼？」

江止戈趕忙擦了擦嘴上的血，腦海中不禁浮現出以前在丹霄宗外、清微山上采藥時看到的一幕。當時，他看到兩個弟子在互相啃嘴，不過那是一男一女。師父看到後，一臉神秘地告訴他，那是在雙修，還提及道教的雙修有「陰陽雙修」等說法，透過合理的方式共同修鍊，能夠調和陰陽、互補元氣，從而達到提升修為的目的，最終實現與道合真的境界。師父還特意叮囑他不可多言，笑著說他以後會明白的。

想到這些，江止戈連忙擺手，神色慌張地說道：「不可不可！」

蘇念歡氣鼓鼓地瞪大了眼睛，不服氣地反問：「為何不可？」

「那是……那是道侶才能做的事」

「道侶？」

「就是修行夫妻，是……」江止戈紅著臉一時不知該如何解釋。

「是什麼啊？你說啊」

「是雙修道侶才能做的事」

「雙修？」蘇念歡眼睛滴溜溜一轉，他想起自己在話本子上看到過這個詞，說雙修能提升修為，不過話本子上只是一帶而過，並沒有詳細解釋。此時，他裝作一臉懂了的表情，心想：原來吃個嘴巴就是雙修了啊。於是，他滿不在乎地說道：「我知道。」

「你知道你還這樣！」江止戈又氣又急。

蘇念歡滿不在乎地擺擺手，說道：「這有什麼，我雙修的次數多了去了。」蘇念歡心裡想著，每次吃烤雞的時候，他都要對著雞腦袋啄個不停，吃大雞腿的時候也要親上雞腿一口，吃糖餅的時候更是含在嘴裡不捨得馬上咽下，這跟含江止戈的嘴又有什麼區別呢，只不過平時這樣做不會漲修為罷了。

「你……」江止戈氣得「騰」地一下站起來，甩了下衣袖。虧他還以為蘇念歡什麼都不懂，在那耐心地給蘇念歡解釋呢，感情人家都已經「雙修」過好幾次了。他氣得嘴唇哆哆嗦嗦，憋了半天，才憋出兩個字：「放...盪...」

蘇念歡側卧在地，胳膊肘撐著地，一隻腿高高地抬起來，寬鬆的褲腿順著嫩滑的肌膚緩緩滑下，露出白皙的小腿。他用腳輕輕勾著江止戈的衣擺，擺出如此浪蕩的姿勢，偏偏配上了一張純真無邪的臉，眨巴著大眼睛，一臉無辜地問江止戈：「生氣了？」

江止戈無奈地嘆了口氣，伸手抓住蘇念歡的腳踝，認真地說道：「以後不可對他人這樣。」

「為什麼？」蘇念歡歪著頭，滿臉的不解。

「我不管你之前對幾人『雙修』過，你我剛剛有了如此肌膚之親，日後你便是我道侶，便只可與我一人雙修。」江止戈其實也不太清楚雙修究竟該怎麼修，他只見過弟子們啃嘴巴的那種方式，便以為自己與蘇念歡啃過嘴巴，如此便是修上了。

蘇念歡一聽，以後每天都能像這樣「吃嘴巴」，每天都能吸食到精血，頓時開心地用力點了點頭，說道：「好啊好啊！」

話音剛落，蘇念歡便像只歡快的小獸般，又朝江止戈撲了過去。他再次對著江止戈的嘴啃咬起來，剛剛才漸漸癒合的嘴唇又被吸出了血絲。江止戈這次沒有反抗，反而伸出手臂，輕輕地摟住了蘇念歡的腰肢。蘇念歡的動作從最初的啃咬，慢慢地變成了輕柔的親吻。江止戈感受著這微妙的變化，心底湧起一股衝動，總覺得應該把舌頭伸進去。這麼想著，他便這麼做了。蘇念歡學著江止戈的樣子，兩條舌頭很快便糾纏在一起，等到分開時，竟還拉出了亮晶晶的津絲。江止戈只是片刻的沉淪，眼神便恢復了清明，他看著蘇念歡，輕聲問道：「你也同他人這麼『雙修』過嗎？」

蘇念歡趕忙搖搖頭，吃舌頭這種事，他確實還從未有過。

江止戈勾起唇，在蘇念歡額間清吻了一下，看著蘇念歡的眼睛，手臂不自覺的越收越緊「臭道士你要勒死我」

江止戈鬆了鬆手臂，他不知怎的，只想把蘇念歡揉進懷裡，融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