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的家庭關係非常簡單，沈喃被姚女士拎去花園之後，餘下的三個男人都安靜下來，停了寒暄。

顧諶與自家老爹對視一眼，心領神會。

「你跟喃喃，到底是怎麼想的？」

顧老爹有意試探。

宋琰微微一笑，給顧老爹將茶添滿，語調是一如既往的溫淡：「我喜歡沈喃，不會停止，也不會放棄。」

她不是屑於說謊的人。

愛意最濃時，她也會哭著講起與顧程的過去，一遍又一遍的重複同樣的話。

她說恨他，但也喜歡他。

宋琰想起小姑娘如今坦然的樣子，彎眉笑起，溫軟又柔和，不禁晃了一下神。

「喃喃這次應該是要走的，你——」

顧家父子倆又相視一眼。

「我一同去。」

宋琰幾乎沒有遲疑：「辭職報告已經交上去了，顧諶，你幫我加快一下流程。」

顧諶：「？？？」

該說不說，這瓜還沒吃完，就……跑了？

意猶未盡啊意猶未盡——

「你怎麼不早跟我說！」

害的他抓心撓肝這麼久！

顧諶像只在瓜田裡上躥下跳的猹，好不容易啃了一口新鮮的瓜瓤，剛心滿意足了那麼一點，手裡的瓜就被另一隻猹搶走了。

「現在不是知道了嗎？」

宋琰抬頭看了他一眼：「你不是一直嚷嚷南面鞭長莫及，沒人盯著嗎？」

顧諶眼睛一亮：「咦？那你這次過去，可算是一舉兩……不行，不對，不行不行，你真去啊？我妹妹可不知道你的身體狀況，你現在——」

「我有分寸。」

另一邊，沈喃跟著姚女士侍弄花草，因著心虛的緣故，當真是半個字都不敢多說。

「這麼久不回來，到底在怕什麼？」

姚女士修理著花枝，語氣淡淡，連半個眼神都沒給沈喃。

「怕你罵我……」沈喃吐吐舌頭，明顯的底氣不足。

姚女士果真皺起眉頭：「我是那麼不講道理的人？」

「不不不……當然不是，當然不是。」

沈喃嘿嘿一笑，趕緊討好道：「就是……我也知道我走的時間有點長，稍微有那麼點過分，但是……但是我跟宋琰真不合適，他心思太重，我沒法……」

說到最後，咬了咬唇，幾次停頓，還是尋不出合適的字句來形容。

姚女士轉頭，望著她，嘆了口氣：「還是不喜歡？」

「聽說你最近跟顧程走的很近。」

聞言，沈喃頓時一個激靈：「天地良心！我跟顧程什麼都沒有！」

姚女士挑眉，像是沒聽見她的話一樣，自顧自往下說：「這種事情，總歸是你情我願的，強迫不了，你要是真想跟顧程和好，那也由著你，畢竟相比起顧程，宋家那孩子確實沉默寡言些，倚著你的性子，多半是會覺得無趣……」

「媽！媽媽媽！」

眼看著越說越離譜，沈喃頭都大了，趕緊打斷：「我真的對顧程一點意思都沒有！至於宋琰……」

她咬了唇，又沉默下來。

姚女士看出苗頭，輕笑了一聲：「你以前可是想要什麼，就非得得到的，強扭的瓜甜不甜，都得先嘗一口再說，現在這麼畏手畏腳，不怕以後後悔？」

沈喃垂著眼裝鵪鶉，死活不出聲。

「行了！隨你吧！我就是瞧著宋家那孩子怪可憐的，你不喜歡也就罷了，既是還喜歡……就沒必要再較這個勁。」

姚女士擺擺手，示意她回屋：「那孩子倘若真心喜歡你，也必定不會在意那點瑣碎的摩擦，沒有人天生就適配，你自己考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