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惟清愣住。

他……不認識我？

「上次幫你撿了書本，看到了上面的名字。」

林惟清還是覺得很困惑，為什麼他不認識我？難道說是因為那場火災……

「你一個人嗎？要不要一起去飯……」

「林惟清！你這小子！」

突然一聲怒喝把他拉回神，轉頭看到徐皓氣勢洶洶地跑進來，才想起自己好像還沒把那條信息發出去。

「不叫我起來就算了還不回我信息！膽子真肥啊！」徐皓一副要把他活吃了的表情。

「抱歉抱歉，我剛剛想回來著……」

「走！去飯堂！老子快餓死了！」徐皓拽著他走出教室，他慌忙地轉過頭想要跟男神說點什麼，但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後只能跟男神遺憾地暫別。

為了賠罪林惟清把飯卡給徐皓，讓對方吃頓好的，對方毫不客氣地拿走直接點了三個葷菜，他在旁邊看得一陣心疼。

「搞什麼？你怎麼不叫我起來？我好不容易搶到日語的選修課，結果第一天我就沒去！」

林惟清都想翻白眼，「叫了！根本叫不醒！你睡得跟死了一樣我怎麼推你你都不起來！我要是不走待會兒我都遲到了！」

徐皓的臉色稍微好了些，有點尷尬地撓撓臉，「是嗎？你真的有叫醒我？我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

「你昨晚到底幾點睡的？」說完他想到了昨晚發生的事情，有點後悔自己這麼問出口。

但對方像是不在意這件事，「打遊戲打到快天亮才睡的，這不今天都沒什麼重要的課，趁著還沒去實習能玩就玩！」

林惟清夾了口菜吃起來，「你有想好去哪裡實習嗎？」

「我爸的公司啊，他已經決定讓我從基層做起，給我三年時間讓我慢慢熟悉公司。」徐皓沖他抬了抬下巴，「你要不要一起過來？咱們哥倆一起上班也有個伴。」

「不了，我對房地產不太感興趣。」

「就是進去混一下實習證明，而且有我在，肯定不會讓你幹得太累，怎麼樣？考慮一下？」

「再看吧。」

見沒能說服對方，徐皓有點不爽地往嘴裡塞了一塊肉使勁嚼。

「對了，那個衛袀玄剛剛幹嘛找你？」

林惟清猛地抬起頭瞪大眼睛，「你認識他？」

「大哥，你平時在班裡難道沒發現那些女生一天到晚都把這個名字掛在嘴邊？大一剛開學那會兒這人就已經在學校爆紅了，搞了個什麼票選，說他是校草，你不會不知道吧？」

「我之前是有聽說過……但是我以為他只是受女孩子歡迎，沒想到你也知道。」

「學校超市經常有女生會蹲衛袀玄，衛袀玄每天都會去那裡買三明治，我每次在超市買東西都能碰到那群女生在討論他，不過聽她們說衛袀玄這段時間好像沒怎麼去超市了。」

林惟清不敢說自己也是蹲衛袀玄那一幫人的其中一員，不過衛袀玄確實最近沒怎麼去超市，反而經常去飯堂，這樣也好，正常飲食才能讓身體健康起來。

「你還沒說那個衛袀玄找你做什麼？」

「哦……」林惟清快速運轉腦子編了個像樣的理由，「他就是來問我課堂上的東西。」

「你小子第一天上課就學懂了？還能讓衛袀玄跟你請教？可以啊！」

「還好還好。」他背後冷汗直流。

「對了，下午我剛好有事要回家一趟，明天早上才回學校，今晚你自己坐車去我叔的便利店吧，你應該認得路吧？」

「認得，沒事我自己能行的！」

徐皓點點頭，「有什麼問題給我打電話。」

「好。」

下午只有兩節課，林惟清下課後提前去飯堂吃了晚飯，就坐巴士趕往打工的地方，這個時間點剛好碰上幼兒園放學，車裡一下子填滿了家長跟小孩，他站起來給一個帶著兩個娃的阿姨讓了位，戴上耳機努力忽略四周的吵鬧。

因此他並沒有發現巴士的最後一排坐著一個戴著黑色口罩和鴨舌帽的男生，對方穿著熟悉的黑色T-恤和深色牛仔褲，安靜地注視著他的背影。

衛袀玄並不是一開始就想跟蹤林惟清。

中午本來想邀請林惟清去飯堂，結果卻被別人捷足先登，他決定晚上一定要找機會跟對方約出來單獨談話，他很想確定對方是不是還記得「烏鴉」。下午他沒課，外面陽光正好，就去學校周邊那個池塘練習一下寫生，畫了兩個多小時準備回去的時候就撞見從飯堂里出來的林惟清。

然後，他就出現在巴士里了。

到了下一個站，林惟清開始往後面走準備下車，衛袀玄不敢跟得太緊，等著人下車下得差不多的時候再快速起身跟著下去。

他始終跟前面的人保持距離，開始懊惱自己為什麼要像個跟蹤狂一樣跟著別人來到這裡，明明可以另外找個機會再把林惟清約出來。

林惟清拐了個彎走進一家便利店，之後很久都沒有出來，衛袀玄走到對面街道遠遠地看過去，發現對方竟然站在收銀台前工作，原來這是在做兼職？

「那小子沒跟你一起來？」娟姐一邊整理貨架上的貨品一邊問道。

「沒有，他有點事要忙。」

娟姐拍了拍手，「你提前來了那我也能早點下班了。」

「娟姐，能教我怎麼辨別那些煙嗎？」

「不用全都記住，上面有標籤的，你記住比較好賣的那幾款放在哪個位置上就好了。」娟姐說著走過來教他。

其實並不是很難，熱賣的幾款都放在中間兩排的位置，一伸手就能拿到，林惟清很快就記住了。

他有點口渴，從冰櫃拿了瓶水掃碼付了款，擰開擰蓋喝了起來。

「娟姐，我聽徐皓說他以前也來過這裡做暑假工？」

娟姐開始清點自己今天上班所收取的貨款，「對，他高中三年的暑假都在這裡打工，我還是在前兩年才過來的，所以他比我還熟悉這裡。」

她停下動作開始回想，「那時候他跟現在可完全不一樣，我記得我剛來的時候，經常看到他帶一些女生過來這裡玩，那些女生經常亂翻這裡的貨品，把我氣得很想把他們趕出去，但是他是老闆的侄子我也不好說什麼，只能跟在他們後邊收拾。」

林惟清覺得很意外，「徐皓他……他以前會帶很多女生過來？」

「他就是那種很典型的不愛學習的混混，你猜怎麼著？他偏偏學習成績還可以，但他很喜歡把自己折騰成那種黃毛的樣子，還背著他家裡人偷偷抽煙，每次都拜託我不要告訴他叔，我就說那他以後不能再讓那些人過來亂翻店裡的東西，這才消停了些。」

林惟清喝了口水，開始在腦子裡想像徐皓把頭髮染成黃色，然後像那種街頭混混一樣蹲在路邊叼著根煙一臉老練地吞雲吐霧。

「不過我看徐皓挺關心你啊。」

「噗——！！！」

娟姐被嚇了一跳，趕緊去拿抹布擦桌子，「你搞什麼啊差點搞濕電腦了！要是電腦壞了你可就慘了！」

「抱歉抱歉！」林惟清抽紙巾擦了擦嘴，心裡還是一陣心驚肉跳的。

「我就是隨口這麼一說。」娟姐覺得有點好笑，「那小子以前可從來沒有帶過朋友來這裡，那些女生也算不上是他朋友，他當時跟你叔說有個朋友要來這裡做兼職，拜託他叔幫忙照顧一下，我還以為是他在大學裡認識了個女朋友，沒想到是個男的。」

林惟清尷尬地笑了笑。

「他親自把你送到這裡來，還陪著你一個晚上，嘖嘖，我就沒見過他對誰這麼有耐心。」

求你別再說了娟姐，再說下去待會兒他腳趾都要把地板摳出別墅區了。

「好了，我自己的清點完了，你每次下班前要跟我一樣清點一下你今天賣出的貨品數量和總數額，然後按照電腦的數據核對清楚，我教你怎麼算。」

林惟清鬆了口氣，「好。」

過了半個小時左右，娟姐總算是下班走了，整個便利店剩下他一個人，一下子就冷清了起來。沒有徐皓在旁邊說話，感覺確實是有點寂寞，不過他後面總不能經常拉上徐皓陪著，還是要自己學著一個人獨立啊！

今晚的客人不怎麼多，林惟清實在無聊忍不住拿出手機刷一下最近的新聞，剛看了沒一會兒就有人進來了，他急忙放下站起身來招呼。

來的客人是一位像是大學剛畢業沒多久的女生，扎著馬尾，當她拿著咖啡飲料放到收銀台上時，林惟清瞳孔顫動，難以置信地直勾勾盯著這個女生。

女生感覺到他過於直白的目光，緊皺起眉頭，「結賬！」

「哦！」林惟清急忙拿起咖啡飲料過機，「一共8塊錢。」

女生剛要拿出手機掃碼付款，他急忙說道：「我請你！」

這句話引起了她的警惕，「為什麼？我不認識你吧？」

他滾動了一下喉結，「我……認識你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