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年一愣，孫瑞希應該是知道了他和蘇別澈。

他抬頭，看向孫瑞希放鬆著也好像在笑著的臉。

「我誰都不會考慮，我和你是不同的。」容年低聲說道，「學習是我唯一的出路。」

他盡量言辭誠懇，態度良好，繼續說道:「對不起，談戀愛對於我來說是條很艱難的路，更何況是和男生呢。」

這句話也是在說給自己聽。

孫瑞希垂眸，難得有了幾分憂傷的樣子，他問:「要是你先遇到的人是我，你會不會選擇我呢？」

容年心裡像被撞擊了似的，孫瑞希果然知道了很多。

「我不知道。」容年說。

面前是他得罪不起的人，孫瑞希有著和蘇別澈同樣可怕的背景。

他不願意設想自己會選擇任何人的可能，因為那會顯得自己太弱太像個菟絲子。

「我知道了。」孫瑞希說道。

然後他回到自己的座位，喝完了原本送給容年的小熊牛奶。

第二天，孫瑞希轉學了。

班導臨時通知得這件事，說是因為父母工作變動，孫瑞希再次轉學到文城。

同學們似有似無地觀察著容年的反應，見容年沒什麼變化就收回目光，繼續自己的事情。

畢竟容年是被孫瑞希當眾表白的人。

孫瑞希走了，容年卻回不到日暮新居了。

他長長嘆了口氣，回到自己的老舊公寓。

蘇別澈給的錢還沒花完，高二上學期要結束了。

那天下了很大的一場雪，容年因為房子降溫，發起了高熱。

即便再難受，他也要去學校。

坐在座位上開始，就在頭暈目眩。

他沒忍住趴在了桌子上，正好是班導的課，他連續兩次很寬容地叫起容年回答問題，容年頭重腳輕地答了，然後一頭栽倒在地上。

澤安立刻擔心地走上前去，想要背起容年，又因為自己矮胖的身材累的氣喘吁吁。

蘇別澈三兩步上前扶起容年去了醫務室。

容年躺在醫務室的床上，已經睜不開眼，校醫給他打了退燒針。

蘇別澈站在一旁，班導和一些同學過來看情況，蘇別澈脾氣很好地回應了他們的關懷，然後坐在一旁看著容年。

校醫囑咐蘇別澈看好同學，他去倉庫一趟。

蘇別澈點頭。

校醫務室里，就只剩他們兩人。

容年咳嗽兩聲，緩緩睜開眼。

看到不遠處的蘇別澈，蘇別澈與他對視，神色還是淡淡的模樣。

容年以為自己在做夢，便露出一個有點傻乎乎的笑容，又再次沉入夢鄉。

蘇別澈:「……」

傻樣。

容年的高燒來的快而急，在校醫的醫治下很快也好了起來。

盛城下了雪，回家的路途都費時了一些。

容年這天回到家，轉而聽到有人敲起了自己家的門。

容東齊已經一個月沒回來了，他也不會這麼客氣的敲門。

「是誰？」容年站在門口問。

那人沒回答，只是繼續禮貌地敲著門。

容年試探著打開一條門縫，貓眼早就因為容東齊的撒潑而碎裂，從而堵上了一個洞。

門外，蘇別澈還是那副淡淡的樣子，眼睛沉沉地看向他。

「阿澈。」容年的神色肉眼可見地高興起來，他大敞開門，招呼蘇別澈進來，「阿澈，你怎麼會來這裡。」

蘇別澈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室內，這裡甚至不需要換鞋子，地板就可以隨意踩踏。

「阿澈，你直接進來吧。」容年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