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醫生，我……」

「不說就滾出去。」

「我說我說。」楚禾心裡把莫松那個傢伙，來來回回地罵了好幾遍，這個混蛋，賣一次不夠，還來一次？

但是看著 段曉午一臉的冰冷，楚禾也知道，段醫生這次是真的生氣了，自己不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他大概是不會原諒自己的。

「內個，上次出去執行任務，我不小心觸發了炸彈，我也沒想到會有炸彈，當時就算拆彈也來不及了，我只能受著了，那天的情況下，我真的躲不掉。」

「繼續。」

楚禾知道，段醫生想知道的事在後面，但是還是不敢說，只能先避開這個問題：「我……我當時就重傷了，然後沒什麼意識了。」

「為什麼瞞著我？」

「我當時重傷，沒什麼意識了，去哪是他們安排的，我也不知道，不是我的意思……」

段曉午歪過腦袋便直勾勾地盯著楚禾：「撒謊！離爆炸地點最近的是我在的醫院，而且我們市醫院比武警總院不知好多少，你當我傻嗎？」

「我……」

「為什麼避開我！」段曉午幾乎漲紅了臉，怒目圓視，任誰都看得出，他有多生氣。

「我不想你擔心。」楚禾突然收起了他一臉委屈巴巴的樣子，認真地說道，「我真的不想看到你為我擔心的樣子。」

「我會擔心你？別開玩笑了！」段曉午冷笑著說道，「你就是行醫中遇到的一個普普通通的病人罷了，我為什麼要擔心你？每個病人我都去擔心，我的心不得累死？」

「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楚禾輕聲說道，「那時候，我甚至不確定，我能不能活下來，我只是……不想死在你面前。」

段曉午頓時感覺自己的心臟一沉，整個人都彷彿失去了所有的支撐一般。

雖然他是醫生，見慣了生死，但是當他聽到楚禾說那個字的時候，居然感覺到了深深的心痛和無力感。

如果面前的男人死了，如果以後再也見不到他了，自己會變成什麼樣？

之前他消失了一個月沒有任何消息，自己就會時常想起他，不管做什麼事，都會不由自主地聯想到這個人的身上。

可是……這明明是個和自己沒有任何交集，甚至曾經還捅過自己一刀的男人啊！

明明那麼討厭他……

為什麼要這麼在乎他？

難道是因為，這個人的出現，給自己平淡的生活，帶來了不同於其他人的光芒？

這一刻，段曉午才意識到，自己是多麼在乎面前這個人。

他的工作，本就是最危險的工作之一，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出事，死亡，對他來說，也許就在下一秒。

沉默了許久，段曉午動了動嘴唇，卻又似乎沒有組織好語言，又略微停頓了幾分，將自己的視線從楚禾的身上移開，冷冷地說道：

「你他媽要是敢死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我就算追到黃泉路，也要揍得你自己都認不出自己！」

話說到這裡，段曉午忽然意識到，要是論拳腳功夫，自己未必打的過面前這個男人，便又補充了一句：

「敢還手，就下輩子繼續揍你！」

楚禾聽著這話，幾乎坐在那裡愣了好久——

這，算是告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