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吧？」我隨手把棉簽一扔，火速轉身。

「阿鈺！」荀颯喊了我一聲，從沙發上彈起來，忙抓住我的胳膊，「你剛剛想說什麼？」

與此同時，姐從廚房探出半截腦袋：「沒事，不小心手滑了，你忙你的吧。」

我挪回視線繼續說：「我想說，要不你申請換別的分院的宿舍，應該會有空床，你抓緊時間，咱們學校的流程本來就慢。」

「……」

「今晚你就別回去了，住我家吧。」

「好。」

晚上我洗了澡，鑽進姐夫的被窩裡睡覺。他往旁邊挪了挪，然後翻了個身，把後背留給我。他倒三角的背肌還是那麼性感，以前我經常抱著他睡，他也不介意，反而很習慣，等長大點兒，他開始表現出不自在我就不抱了。但是今天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他在刻意和我保持距離，但凡他再挪一點兒就睡地板上了。

「我們之間是睡著個我姐嗎？」

姐夫沒吭聲。

「還是說你在玩什麼遠離我的小遊戲？」

他依舊沒吭聲。

「行，裝睡是吧。」

我把手伸到他的側腰上，輕輕撓他癢癢。他終於忍不住笑出聲，然後翻身過來壓在我身上，按住我的手。

「別鬧，阿茉。」姐夫這樣說。

呵，阿茉？

狗操的門錯自己都沒反應過來，他叫成了我姐的名字。我的表情瞬間一變，心頭頓時像堵了塊大石頭，悶得透不過氣。

姐夫也意識到了，慌忙改口：「阿鈺，我剛剛……」

他越想解釋，我就越煩躁，索性直接打斷他：「睡覺吧。」

「好，睡覺。」姐夫鬆開了我的手，重新躺回去，「晚安。」

我也移動到床的最邊緣，關掉床頭的小夜燈，躺平閉眼。

按道理門錯有一瞬間把我當成了我姐是個好開頭，我應該高興才對啊，可我卻沒辦法笑出來，心情糟糕極了。

我改主意了，什麼哈批替身誰他媽愛當誰當去，老子沒那毛病不願意當了！

-

下午要去醫院上實驗課，我對司機報了醫院的地址，然後靠在座椅背上刷手機。

大概一分鐘後。

【房媛媛：[/圖片]】

【房媛媛：我真的受不了了，不知道該怎麼活下去。我只有你一個朋友，你能來看看我嗎？我家的地址你知道的。】

【房媛媛：拜託了。】

我點開圖片。

房媛媛頭髮亂蓬蓬的，一張白皙的臉上青腫不堪，鼻血橫流，眼睛腫成了核桃，嘴角還破了皮，整個人都快認不出模樣來，像是丟失了靈魂一般，毫無生氣。她的衣服也凌亂得幾乎遮不住胸部，看樣子挨了不少揍。

又是她那個男朋友幹的嗎？

【我：等著。】

我回覆完，給司機報了個新地址。

她是那個紋身男的女兒，我爸要價越來越高，他掏不起就會讓房媛媛陪我爸玩兒，實行一次後就變成了長期交易，我被他爸上了幾次，她就被我爸上了幾次。我看看她，她看看我，我倆嘴裡都含著男人的肉棒，她嗓子眼淺，牙硌了下把我爸弄疼被揍了，我沒被揍，還被誇了技術好。

我不覺得我和她是多要好的朋友，只是碰巧爬不上檯面的井底里只有我和她而已，兩隻同病相憐的臭蟲。

現在只剩下我一個人了，因為她爸死了，被她媽捅死的，我刺激的。我突然想起那個女人還扇過我巴掌，罵我是賤貨、小三。

我承認我是賤貨，但我怎麼可能會是小三啊？！小三的愛情建立在他人婚姻之上，我和他哪裡來的狗屁愛情。

有機會我一定要去探監，告訴她我不是小三，和她老公搞在一起的充其量就是個滿足性慾發泄的器官。我是我，器官是器官，她怎麼能把我們混為一談呢。

門沒鎖，我走了進去，跨過被房媛媛保留下來的屍體痕跡固定線，坐到那個記錄我被肏了好幾次的掉了皮的沙發上。

她將一杯奶茶遞給我：「謝謝你願意來。」

「先說好，」我接過杯子放到一邊，從收納盒裡翻出一個煤油快見底的打火機，點上煙吸了兩口，「我趕著上課，你最好別耽誤我的時間，直接說重點。」

房媛媛的手指在腿上畫圈，沉默了片刻，抬眸說：「昨天晚上，我被人強暴了。」

我抽煙的動作微微一滯。

她繼續說：「查鈺，你說我上輩子會不會是一條狗，所以這輩子才總是被人關起來折騰啊！主人高興了就牽著遛幾步，不高興了就拿鞭子招呼幾下……我不明白，我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老天爺要這樣對待我？」

房媛媛的淚珠順著臉頰滑落，她哭了很久，哭得抽抽搭搭的，哭泣聲逐漸變弱，最後停止。

我把煙蒂扔進發餿的皮蛋瘦肉粥里，問她：「說完了？」

她擦掉眼淚：「嗯。」

「走了。」我起身準備離開。

「等等。」房媛媛連忙喊住我，「我打算開家奶茶店，桌上的那杯是我做的，你嘗嘗。」

我喝了半杯：「挺好。」

房媛媛突然跪在地上，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音。

「查鈺，對不起，奶茶裡頭我下了藥。」她又往前爬了一段距離，抱著我的腿，語氣有些顫抖，「我真的是迫不得已的……你爸說如果我不幫他，他就打死我，我太疼了，真的太疼了，對不起……」

我懷疑自己幻聽了，但身體的變化告訴我，她確實給我下藥了。

藥很烈，才短短三四十秒，就燒得我全身無力，癱軟地坐在沙發上。我整個身體都被藥物控制了，體溫急劇上升，每一個細胞都開始戰慄、躁動，腦子更是昏昏沉沉。

「房媛媛，你夠狠。」我咬牙切齒，眼睛赤紅，額頭上的青筋一根根跳起。

「對不起，對不起……」

「臭娘們兒，磨嘰死了，讓老子好等。」一個粗獷的男聲插入了我倆的對話中，然後我就看到查立軍從房間里走了出來。

他踹了一腳跪在地上的房媛媛，慢慢轉過頭來，一雙三角眼最後定格在了我身上，一眨不眨，笑意逐漸蔓延至唇角，越擴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