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鈺怔了怔，似乎沒想到沈喃回答的這樣果決。

她看自己的眼神，好像含著警告。

反應過來，宋鈺忍不住失笑：「你在想什麼啊……」

「輪到我了。」

沈喃打斷他，唇角彎起意味不明的笑：「我聽說，宋琰之前出過事故，那件事跟你有沒有關係？」

宋鈺頓時沒了笑。

他就知道，在這裡等著他。

沈喃也不著急，懶散的晃著藤椅，端著杯子，慢慢喝著酒。

很香，口感也好，並不醉人。

因為是在家裡，她穿著寬大的白色長裙，露出白皙小巧的腳踝，盪在藤椅邊上，長發隨意散著，有些凌亂，但並不失美感。

有些人，天生就是吸人眼球的存在，長得漂亮倒是其次，氣質又完全可以蓋過美貌，性格還與外表絲毫不沾邊，形成極致的反差感。

宋鈺心頭突然一動，溢出些許失落來，總覺得空空蕩盪的。

說不出來什麼感覺。

「不是我做的。」

他平靜的注視著沈喃，聲音很輕，「我知情。」

沈喃捏著杯子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收緊。

細白的指腹緊抵著杯身，指節泛白，她連呼吸都是緊的。

「嗯。」

將杯子里餘下的酒喝盡，隨手丟開，沈喃靠進藤椅里，用手掌闔住眼簾：「不玩了。」

宋鈺：「？？？」

不問了？就這樣停了？不問了？他還以為沈喃能繼續追問呢！

「你……真不問了？不問問細節？或者……是誰幹的？」

宋鈺試探著打量沈喃。

「嗯，」沈喃不動，「不想知道了。」

沒有區別，也沒什麼意思。

她越問太多，越知道太多，也只會越覺得難過罷了。

「哦……」宋鈺想了想，「聽我哥說，你們想離開這裡，換個地方生活。」

「我幫你們。」

這也是幫他自己。

不破不立，先毀棄而後建。

沈喃放下手來，神色懨懨，看起來並沒什麼興緻：「嗯。」

眼睛卻是紅的。

宋鈺怔了一下。

她哭過。

眼角有淚漬，但並無任何傷感的神色，也沒有透出半點脆弱的情緒，但就是讓人覺得……她很難過。

她心疼的是另一個人，宋鈺清楚的意識到，自己從未覺得有任何過人之處的大哥，在沈喃這樣的人眼裡，竟也佔據了無可替代的地位。

他的人生一直凌駕於宋琰之上，多少年過去都是這樣，可近來卻一次又一次的覺得挫敗。

宋鈺遞上紙巾。

「抱歉，姐姐，我幫你們一次，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個樣子，我也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卑劣不堪。」

世事如此，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艱難，沒有人真的一帆風順，毫無波瀾。

外表再是風光，內里到底經歷著怎樣的折磨，只有自己才知道。

沈喃接過紙巾，那種奇怪的感覺又浮上心頭。

她抬頭看了一眼宋鈺，見青年眉目清俊，認真且溫柔的解釋著，又有些恍惚。

一脈相承，不得不說，他很像宋琰。

側臉很像，認真的神態……也很像。

「好，我等著看。」

沈喃點頭，微微扯起嘴角，心裡卻透出難言的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