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你的意思。」

漫長的恍惚里，宋琰勉強尋回一點神智，出聲的嗓音彷彿被刀鋸過一般，嘶啞的厲害：「喃喃，別擔心，我有分寸。」

他還是不肯講。

沈喃有點生氣，但還是盡量剋制自己，深呼吸兩下，轉移話題：「剛剛看到你溫著藥，你先去休息一下，我去給你取過來。」

宋琰依舊抱著她，儘管語氣平淡，可動作行為卻是一反常態，不自覺泄露出他的心緒不寧。

「嗯，謝謝。」

沈喃拍拍這人，試探著脫離他的懷抱，牽他的手，把人按回床上。

「乖乖等我哦——」

順便還笑眯眯摸了摸這人腦門，活脫脫一副哄幼兒園小朋友的架勢。

宋琰扯了扯唇角，想笑，卻又笑不太出來。

這一天終於來了。

他曾經是要講給沈喃聽的，問出口的那一刻，幾乎已經耗盡他所有的希望。

但沈喃拒絕了。

她說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沒必要回頭，不論發生過什麼，我們都是要往前看的。

男人苦笑起來。

過去了嗎？根本沒有。

也可能……永遠都過不去。

沈喃取了藥包，用幹凈的毛巾裹好，捏著手機，靠在廚房裡，眼睛裡犀利一點點溢出來。

熒幕亮起，她看到來電，神色溫和了些，接起電話：「安娜……」

「看到新聞了嗎？」

安娜的聲音一改往常歡快，嚴肅的不得了：「出事了，這可能會波及到你。」

沈喃很是冷靜，「我知道，就算現在媒體沒有提起我，也很快有人會扒出我與宋琰的關係，背後推手恐怕是忌憚顧家勢力，想避開我，但事情的發展恐怕並不能如他所願。」

「沈喃，我們都見過網暴的後果，這一次——」

「別擔心，我有分寸。」

沈喃輕笑一聲：「不過，我需要你幫一個忙。」

她們早就不是十幾歲的年紀了，成年人的世界裡，不論迎來怎樣的艱難困頓，都不能逃避。

解決問題，才能一勞永逸。

沈喃從不是縮頭烏龜的性子。

外面電閃雷鳴，大雨滂沱，大有下個不停的趨勢。

宋琰等了很久，沈喃都沒回來。

他疼的蹙眉，勉強支起身體，打開床頭櫃，摸索著從裡面翻找出藥。

有片刻的猶豫。

他能夠清楚的感受到心率的飆升，心慌手抖，連藥瓶都握不太住，勉強擰開，手又抖了一下，撒出來大半。

視線在地面上頓了片刻，他又倒出幾粒，扣在掌心。

「宋琰！」

沈喃推門進來。

被驚了一下，宋琰望著空空如也的手掌，嘆了口氣。

「喃喃……」

他神色恢復往日溫淡，在沈喃疑惑的目光里，仍舊維持淺笑：「被你嚇一跳，都撒了，還得麻煩你收拾一下。」

沈喃把溫好的藥包遞過去，納悶的又多看了那人幾眼，蹲下身去收拾散落的藥片。

用紙巾包好，丟進垃圾桶。

藥瓶——

不認識藥名，但上頭可是有字的。

沈喃湊近了分辨：「止痛……宋琰！」

她吸了口氣，聲音倏爾拔高八倍。

這可是一整瓶！這人又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