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誇張的講，沈喃想掐死顧諶。

從前她與宋琰同住一個屋檐下，過著舍友一樣的生活，即便顧諶知情，也時不時刺撓她一下，怪她不關心顧諶這個名義上的丈夫。

可現如今她生了些旁的心思，顧諶又跑來說這些有的沒的，以至於沈喃看他的眼神都帶殺氣。

「你不覺得你在跟我說廢話嗎？」

沈喃氣的翻白眼，氣勢洶洶的挽袖子，「想打架？」

很多時候，她其實能夠隱約明白顧諶的意有所指，也明白宋琰在某種程度上的隱忍，但……她不理解。

她不理解，為什麼會有人選擇這樣的生活。

「別別別——」顧諶連連討饒：「我只是在提醒你，哎……」

「喃喃？」

熟悉的聲音突然響起，中斷兩人險些激起的爭執。

沈喃縮回爪子，一瞬間恢復乖巧。

「宋醫生，你不是說不過來嗎？」

她笑眯眯的走過來，仰起腦袋：「怎麼過來不叫我？」

男人臉色有些發白，鬢角還帶著些水汽，神色是一慣的溫淡平和：「看到你在忙，就沒打擾你。」

沈喃習慣性的伸手挽他胳膊，聞言，不滿的皺起眉頭：「又不是工作，哪裡忙了……」

宋琰仔細給她將亂掉的頭髮理順，打量她片刻：「跑過來的？」

額頭還有汗。

沈喃點點頭，還不待說什麼，整個人就被男人拉過去，按到走廊的座椅上。

「宋……」

「坐好。」

男人俯身半跪在地上，托起沈喃小腿，輕輕脫掉她的高跟鞋。

果不其然，腳踝處有些微紅。

他取出隨身帶著的創可貼，撕開，貼好，又給沈喃穿好，另一隻腳也貼了一個。

期間沈喃回過神，嚷嚷了一句「我自己來」，被那人瞟了一眼，就沒再吱聲。

「……不然我去換了就是……」

宋琰聞言，抬頭看她：「晚宴不是還得穿嗎？」

沈喃有點詫異：「那你一起？」

「不可以嗎？」

男人反問他。

沈喃思索片刻，遂笑著伸手拉他：「當然可以！我就是怕你上了一天班，覺得累。」

宋琰握住小丫頭暖暖的手掌，勉強借力站起來，「沒關係，陪你去換衣服。」

一直沒出聲的顧諶「嘖」了一下：「你們兩個……是當我不存在嗎？」

沈喃斜了他一眼，突然好像發現了什麼，目光停頓片刻，揚了揚下頜：「你的車我找人開回去，待會跟緊一些。」

顧諶撇嘴。

得！又讓他擋酒。

沈喃原本備好的是一件大露背的黑色閃片長裙，結果宋琰半路殺過來，她臨時改了主意，叫人去取備用禮服。

宋琰撫額，望著她後背露出的大片肌膚：「喃喃，你不冷嗎？」

沈喃搖頭：「冷倒是不冷，宴廳暖氣足，就是這件露的有點多，我馬上找人幫……」

「既然不冷，就這麼穿吧！」

沈喃有點驚訝。

這個老古板……轉性了？

宋琰也換了西裝，是去年沈喃給他定製的，親手選的料子，好給自己在外頭撐場面。

但是現在看著……已經稍稍有些空了。

他又瘦了些。

沈喃眨了眨眼，湊過去打量那人：「你臉色看著不太好，有沒有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