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展非常盛大，因為是新年，融入了許多生肖元素，多數色彩艷麗，極具視覺上的衝擊感。

沈喃走走逛逛，遇見了不少同行。

她在業內多年，結交了不少朋友，又因為性格好，也很受不少前輩喜歡。

「您也來這邊看展？」

「是……A市冬天的雪景很漂亮。」

宋琰進展廳的一瞬里，目光就捕捉到了沈喃。

小丫頭一身純黑的絲絨長裙，烏黑濃密的頭髮散下來，美的優雅知性，即便衣著簡單，也很難讓人移的開眼。

她在與兩個人交談，滿眼都是笑，宋琰頓了頓，沒往前走。

顧諶走出幾步，剛一回頭，就發現人沒跟上來。

「哎……你幹嘛呢？」

宋琰沒動，轉身向相反的方向走去，「不是看展嗎？」

顧諶前後看看，掙扎了一下，還是回頭追上去。

「喂！不是我說……你還真喜歡這些畫啊？」

沈喃突然覺得哪裡不對。

她回頭巡視一圈，什麼也沒看見，心裡頭剛生出那麼一點疑惑，就見顧叔叔和姚女士一起過來，遂招呼他們：「過一會兒這邊有晚宴，你們一起待一會兒？」

姚女士是個熱愛藝術的人，這個展看的她非常滿足，挽著顧叔叔的手臂，笑意盈盈。

「不待了，咱們回吧！」

姚女士轉頭望向顧叔叔，「咱們還得去清篁館呢！」

顧叔叔笑著點頭，「丫頭，剛好顧諶那小子跟宋琰一起過來了，晚宴他倆陪你就好，我們就先走了。」

沈喃略略驚訝。

宋琰來了？

顧諶……一定是顧諶帶他來的！

那個男人……口是心非！說了不來，又偷偷跑過來！

沈喃嘴角止不住咧出笑來，一面穿梭在各個廳里，一面給宋琰打電話。

意外的是，響了很久。

最後是顧諶接的。

「他的外套在我這裡。」

顧諶開口幹脆，「二樓西南角的洗手間這裡，過來。」

沈喃頓時沒了笑。

掛了電話，她迅速下了樓，四下看了看，一路小跑過去。

遇見幾位熟悉的同行，見她行色匆匆，還問詢她是否需要幫助。

「我沒事的，謝謝。」

她含笑道謝，但也來不及多說，很快就趕到顧諶說的地方。

這邊比較偏，畫展又到尾聲，走廊里空無一人，高跟鞋踏在大理石地板上，碰撞間發出清脆的聲音。

「顧諶！」

她氣喘吁吁的停下來，「怎麼回事？」

顧諶攤手，「我覺得他需要老實的當個病人，不過我說的話不好使，喏……不到一個小時，吐兩回了，還沒出來呢！」

沈喃「啊」了一聲，滿臉驚訝：「他不是說去上班嗎？」

顧諶嗤笑起來，用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她：「這你都信？」

沈喃沉默，頓時想到那人身上因為手術留下的刀口，忍不住拍拍臉頰，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

「顧諶，」她咬了咬唇，有些焦躁：「我不太明白，為什麼宋琰他……他每次都……」

「換位思考，」顧諶打斷她，弔兒郎當的倚著牆，「妹妹，你不能以你的經歷，來推度旁人。」

沈喃抬頭，「那你覺得，我該怎麼辦？」

顧諶微笑：「跟宋琰這樣的人生活，搭個伴兒確實不錯，他很好，也會把你照顧的很好，但你如果真的對他有興趣，妹妹……與這樣的人相愛，是非常累的。」